“那我们所见的那个墓室的尸骨,你要如何解释?”
“没有亲眼所见,我也道不清。”
“嘴硬!”唐吟琛嫌弃道。
“不是嘴硬,而是本就如此。”
苏蓁也不道不清何故,心里莫名颇不是滋味,仿佛有一块巨大沉重的石头压在心上。
“我不懂,这谷里究竟藏着什么?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薄意暄不可能是覃止!婧儿也不会是月娘!他们在扮演着根本不属于自己的角色!”苏蓁对着萧楚泓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完。
“那你觉得,真相为何?”
“我不知。”
苏蓁并非没有找到线索,反之,她觉得眼前的线索已经堆积如山,但她却不敢朝前迈出那一步,解开已经打结的真相。
忽然,她回过了头,望着笑的一脸纯真的阿湛,眼中的笑意彻底褪去,光亮也逐渐变得黯淡。
“蓁儿,倘若,你所寻找的真相,并不难如你所期许那般美好,甚至比你从前历尽艰辛后破获的几起案子还要令你痛苦,你可还要继续查下去?”顾昀舒问道。
“惩奸除恶,热血难凉,还江都百姓一个真相和公道,是我身为司尉府衙少卿的职责。我应了皇上,接下这个少卿的担子,那我便自然而然的有了责任。但...我此番江都之行,不为公,仅为私。我,更无义务对所有人都尽心尽力。天下人负我,我何以剖心于天下人?!”
“......”
是啊,在她被陷害后沦落至被朝廷通缉,绝大多数人都在等着,想看着她被推上断头台,想看整个太傅府都被她牵连。
那些试图替她进言的声音,随着她始终多日,越来越少。
直至最后,信她的人,也就剩下那么几个。
不多,但足矣。
可当她一洗脱污名,那些人又立马调转了风向,继续对着她奉承致歉。
‘天下人负我,我何以剖心于天下人?’
顾昀舒默然,最终,对着萧楚泓问道,“阿泓,月娘在哪儿?”
“......”
萧楚泓挑眉,没有道明他究竟知或不知。
可在苏蓁看来,已然认定是他把月娘给藏了起来。
“这儿会不会是藏着什么宝贝啊?”唐吟琛手指来回抚摸着下巴胡乱猜测,“但我瞧着谷里,除了一堆石头外,也没旁的了。”
苏蓁努力静下心来,满脸纠结的说道,“其实,我好像来过这儿,但又不太像。”
苏蓁此言一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来过?何时来过?该不会是曾夜里梦见过和哪个姑娘来这儿幽会?”唐吟琛露出了十分恶劣的笑容,摆明想看好戏。
哪曾想,苏蓁倒还真的点了下头。
“好像还真的来过!不过我上次来时,这儿不是这样的!”
苏蓁四处瞄了几眼,忽然瞧见正堂屏风后有着文房四宝。
她快步走向屏风后,就着研磨好的墨,拼命回忆那夜所见,很快,一座幽幽深谷很快跃然于纸上。
其后,她还画出了双层小竹楼,以及挂满了红色铃铛的竹林。
当画上墨迹干涸,她这才和在旁围观的唐吟琛一起,将画纸给拿了出去。
杨焕之皱着眉头问道,“你所画的,是覃俞谷?瞧着不像啊!谷中有竹林?”
“没有。”
“这铃铛看着倒是有些相似。”玉竹拿起一张画纸说道。
“可不嘛!小爷我还特意去瞅了几眼,那纹路乍一看还挺好看,可凑近了一瞧,可瘆人了,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唐吟琛边说着,边手舞足蹈,表情动作十分浮夸。
苏蓁手中的笔不断被攥紧,笔尖上犹存的墨水不知不觉滴落于地面,墨水四溅。
“想知我去过的地儿究竟是不是这覃俞谷,咱们走上一遭便知。”
“哪有那么容易啊!”唐吟琛撇嘴,“没瞧见外面那些人?简直恨不得长着八只眼睛、十二只耳朵来盯着我们!真不知他们怕个啥啊,难道还怕小爷去搅黄了他们的大婚?”
然而,唐吟琛此言一出,并无人应他。
唯有阿湛摸了摸脑瓜,傻乐道,“八只眼?十二只耳?那不是成怪物了么?”
唐吟琛察觉出了不对劲,表情怪异的打量着他们,“诶唷!你们该不会......是想来真的?”
“嗯。”苏蓁点头。
“别介啊!抢婚?你能不能有点人性啊!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你知不知啊!”
“拆的就是他们!薄意暄那个混蛋定然是从婧儿手里骗到了时欢晷!就是不知薄意暄为何要回这千年前!”
“你错了。”顾昀舒道。
“哪儿错了?”
“你可有想过,这谷中的人为何没有半点怀疑过薄意暄的身份?”
“天晓得他是不是给那些人灌了**汤。”
“不是**汤,而是薄意暄和覃止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因此,旁人又怎会起疑。”
“什么?一模一样?”听顾昀舒如此说,苏蓁差点信了,可转眼又毫不迟疑的摆摆手,“不可能不可能!月娘又不是眼瞎,她怎会不识得自己的夫君呢?我当初可是曾多次见薄意暄出入霁月坊!”
可就在她说完时,便愣住了。
诶!若打个颠倒来想,薄意暄不喜歌舞声乐,更不善与人接触,向来都是形单影只,孤僻的很,甚至从未有人见他笑过。可偏偏,他每日里都会去一趟霁月坊!
“不对,少了一个人。”杨焕之忽然说道。
“少一个?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