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双手环胸驻足院中,蝶翼般的睫毛轻眨,红唇轻弯,缓缓阖眸,灵识外放。
灵识化作一团红光,将整座寺庙笼罩,所有景观尽收眼底。
寺院风景雅致,悠远而深邃。虽有些年头了,但占地不小。放眼望去,青砖绿瓦,檐牙高啄。
历经沧桑风雨的历史沉淀,每片瓦上都刻着或深或浅的竹形纹路。
昨夜里下过雨,烟雨痴缠。雨水沿着瓦片上的纹路,‘滴答滴答’顺着斜角倾斜而下,落至房檐下坑坑洼洼的青石砖上形成积水,再流入缝隙间。
四方檐角上挂着一枚枚石质铃铛,上面刻着奇怪的字符,她看不大懂,似乎是梵文。
锦瑟用灵识将寺院里大致瞧了一遍,并无危险。
她也曾阅遍六界异闻录,既没听说过这座山,亦没听说过这座庙,更没听过一个法号‘了尘’的和尚。
许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应是她见识浅薄了。
忽然,锦瑟的灵识定格在西南方某处再无法近前。
锦瑟挑眉,顿时来了兴致,鬼祟的左右瞄了两眼,重新确认了一遍了尘果真不在寺中,才悠哉悠哉的迈着小步子朝那边走去。
这山间的景色和气候,是外界无论如何也及不上的。
抬眸望湛蓝苍穹,深吸了一口气,秀眉舒展,打了个响指,一朵泛着金色光点的花陡然现于她的手心中,大拇指轻弹花瓣,只见所有花瓣悉数脱离,化作一只只灵蝶朝四周飞去。
一袭红衣的锦瑟笑望着灵蝶远去,替她在外望风,以防了尘忽然归来......
银丝拂风,凤眸妖娆,纤细白皙的玉指敲打着腿侧,微微侧头,邪气一笑,煞是勾人。
唐吟琛立在壁画外,望着那个容貌倾城至极不真实的女子,不知不觉放轻了呼吸,双目呆滞。
杨焕之久久未听见唐吟琛在一侧为他讲解,轻声唤道,“吟琛?发生何事?你怎不说了?”
唐吟琛咂嘴,“这画中的姑娘生的好美......而且她的眼神,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曾在哪儿见过。但这般貌美的女子,一眼误终生,小爷怎会忘了呢?”
听着他惋惜的语气,杨焕之眸光稍黯,一言不发。
唐吟琛许久未听到杨焕之应声,回眸一瞧,却见他脸色不善。
“老杨?你怎么了?”
杨焕之摇头,“无碍,接着走吧。”
他的语气稍显落寞,唐吟琛却误会了,误以为他在为自己的眼神而忧伤。唇角轻抿,松开了杨焕之的手,从袖口中抽出一条青色银丝云纹发带。
杨焕之的手忽然空了,他浮于空中的手臂一僵,苦涩一笑,正要将手收回,温热的呼吸忽然近在咫尺,随即,他的双目忽然被柔软的布条蒙上。
“吟琛?你这是作甚。”
杨焕之单手叉腰勾唇,“天上星远不及你的眼,如今变得黯然无光,小爷瞧着,心里好生不得劲儿。”
“既然嫌弃,那你便回去吧。”
话说出口,杨焕之都觉得自己矫情了,但手却已摸上了发带,还未扯开,唐吟琛却率先拽住了他的手。
“嘛呀?不就是一双眼?等出去后,小爷给你寻遍名医,定要给你治好,大不了把小爷这双眼给你。反正,若没有姑娘瞧得上你,小爷养你一辈子。”
“......”
杨焕之闻言,心里十分复杂,沉默良久,才沉声道,“后面的壁画可还多?”
唐吟琛转身,探头望了望,白雾缭绕,竟逐渐瞧不清了。
他摇了摇头,想起他瞧不见,又说道,“还有不少,我们还得接着走。这些壁画虽为壁画,但形色音质皆有......那个妖僧......有点能耐啊。”
“我们应不在原来的空间了。”杨焕之道。
“你怎么知道?”
“灵力波动变了。”
唐吟琛笑容僵住,眸光稍变,转而笑道,“且走且瞧,放心,小爷会护着你的。”
杨焕之默然,唐吟琛见状不再多说,两人又朝前走了些。
然而,就在此刻,他们听到后方传来一声巨响,同时转身回头,只见后方仿佛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一道水柱喷涌而出。
唐吟琛见状,右手轻弯,红蓝双色微光闪烁,浸霜伞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强大的灵力波动陡然四散开来,形成一道结界,将他们包裹在内。
听着滔天水声,杨焕之的手猛然攥紧,“吟琛,你快走!”
唐吟琛置若罔闻,眸光霎时变得凌厉,放开了手中的浸霜伞,迅速咬破手指,凭空画出了一道血色符咒。
浸霜伞原本于空中飞速旋转,当他以血刻画的符咒融入浸霜伞时,只听无数道破空声响起。
这个空间内遍布红光,一道道蓝色光刃朝着后方疾速喷涌而来的水柱刺去。当二者触碰的刹那,那犹如一条庞大水龙般的水柱,顿时被定格在原地。
可不过几息,那水龙又动弹了起来。
唐吟琛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脸色大变,拽着杨焕之的胳膊便朝前方闪现挪去。
他们努力朝前飞奔着,周遭的壁画落在他们眼中却是在朝后退。
唐吟琛再无暇顾及壁画,一心只想带着杨焕之逃命。
男儿气概,在生死面前轻如鸿毛,甚至可忽略不计。
后方的浸霜伞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磅礴的灵力不断爆发而出。
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水柱中同样蕴含着巨大的灵力,且还夹杂着威压,还好浸霜伞是神器,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