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行慢慢翻书页的声音,在这一片静谧安详中,很是明显。
陆离言抬头,那双无神的眼睛看向一边,问道:“齐先生,看的是何书?”
齐行合上书,轻声道:“《李周传》。”
陆离言微微笑了笑,说道:“齐先生,何时知道的?”
齐行说道:“陆先生随身佩戴的那块狐形玉佩,只有一半。”
“这能看出何?”陆离言很是疑惑的问道。
“周昭帝李晔,攻书好文,尤重儒术,神气雄俊,有会昌之遗风。”
“以先朝威不振,国命浸微,而尊礼大臣。”
“详延道术,意在恢张旧业,制玉狐符,号令天下。”齐行说道。
陆离言愣了愣,表情渐渐暗淡下来。
齐行看到,月光本是洒落在阁楼外的地板上,阵阵清冷夜风吹过后。
忽而竟是一片昏暗遮盖了那一抹银光。
这时,屠戮在阁楼二楼门外,唤了一声:“齐行,开门。”
齐行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接过屠戮手中的托盘。
鲜嫩多汁的蔬菜在黑瓷盘里,显得格外晶莹。
看着几颗洗过的青梅泡在白瓷碗里,齐行微微笑了笑。
“又飘起了雪花?”屠戮说道。
齐行看向阁楼外,果然,粒粒碎雪落在地上,轻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屠戮提着两大篮子的鱼肉和水果,走到陆离言身边。
笑说道:“饿了吧,我的厨艺相当好的!”
“这话倒是不假。”齐行坐在火炉旁的蒲团上说道。
“屠戮先生,善于做何种菜式?”陆离言笑道。
“鹿肉火锅。”屠戮憨厚的笑着说。
陆离言一愣,随即柔声道:“佛祖心中留。”
“哈哈!陆公子,我们三人均未受戒。”屠戮大笑道。
齐行摇摇头,无奈的说道:“不必在意这些。”
陆离言点点头,却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服,齐行起身走到里面的榻上。
拿起一件灰色披风,为陆离言披在了身上,轻声问道:“你,受了伤?”
陆离言一愣,辨识着齐行大概的位置,看向面前应道:“嗯。”
“法力被封印了。”齐行继续说道。
“我的灵核被拿走了。”陆离言说道。
屠戮听到此话,一惊,隧怒道:“是何人?如此猖狂!”
齐行看了看屠戮,他方觉有些失礼,随即缓和道:“陆公子,是何人干的?”
“那便是旧年的事情,很久了”
李晔站在众览峰的山顶,山虽是猛烈,却阻挡不了他的步伐。
他指着远处的翠峰绿柳,绵延长河,梯田村落。
问道身后的陆离言:“陆卿家,你看这一片山河,是何感想?”
陆离言躬身说道:“祥和安静。”
李晔点点头,却是叹息道:“本君,想要这祥和安静,一直持续下去。”
陆离言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李晔的背影,说道:“会的。”
“主君,若是您留在这里,臣即刻去办。”
李晔怔了怔,随即问道:“你可会留下,继续辅佐本君?”
陆离言顿了顿说道:“主君,桃源盛世,岂是难事?何须臣?”
李晔笑了笑,回身扶起躬身的陆离言,说道:“山河动荡岌岌,外敌铁蹄践踏国土。”
“百姓无望,本君岂能偏安一隅!”
陆离言身子一阵,直起身来,近乎哽咽的说道:“主君!臣誓死追随!”
李晔看到陆离言眼中皆是诚恳,心中便是很多的安慰,他握住陆离言的手说道:“走吧。”
这日,是李晔登基的三日前,他与最为信任的首辅大臣陆离言,一起来到了众览峰上。
他是这天下的主君,却也是挣扎于这动乱末世的一个少年郎。
可是,对于不可逆转的宿命,李晔要做出选择。
他的左手是拼死护主,而血洒大殿的老丞相的临死嘱咐。
“昭王殿下,如,如今,唯有,唯有您了!”
而他的右手是陆离言,那个曾经笑容灿烂,明亮美好的少年。
却因为李晔的天下,再也未有笑过,他欠他的,他想还给他一世的美好。
最终,他却是选择了天下,是的,陆离言知道李晔难以选择。
所以,他宁可逼着他选了天下,他不求李晔还他什么,只想这乱世平和。
登基大典上,李晔穿着一身龙服,头戴着金冠,一时无两。
他却感到了的重压,让他几乎快要窒息。
可是,当他看到殿下跪着的陆离言,那欣慰的表情,他便又觉得一丝温暖。
那里站着的是他这一辈子最为浓重的一抹亮彩,他不能再把这些毁掉。
李晔从此,成为了李周的最后一位主君——周昭帝!
“主君,现在藩镇林立、各路的军阀割据各方,目无天子之威。”
“他们以军中战功赫赫的武将来取代所州的刺史和县令长,处理地方事务。”前来报告的大臣说道。
李晔拍了一下桌案,怒道:“看来,平定成川之事,不能再等!”
“陆卿家,你且带兵,为本君拔营扎寨,力挽这动荡李周!”
陆离言跪地道:“末将遵旨!”
周昭帝李晔为了扭转这种内有权臣、外有强藩的局面。
决定以平定成川,钳制和拿下河东李用和成川田令。
但是结果却与当初设想的大相径庭,虽说此战最终消灭了田令,却最终还是失去了西城。
让反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