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女的们洗完了,江止戈这才带着男的们去洗。
而等他带着儿子们洗完,又把他们送回小卧室再回来,米乐乐搂着小江妮已经在上铺睡着了。
一大一小头贴着头,小江妮平躺着,米乐乐侧躺着。
江止戈开门进来的动静像是惊着了小江妮一下,她皱着小眉头吭叽起来。
米乐乐眼没睁,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就轻拍了起来,嘴里还安抚着,“妮妮乖,睡觉觉。”
没一会儿,一大一小又呼吸平稳了。
江止戈眨眨眼,伸出手想推醒米乐乐让她下来睡,可又半路改道,只是把一大一小的被子给盖了盖。
听到江止戈在下铺躺下的动静,米乐乐这才放心地睁开了眼睛。
哪怕她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设--告诉自己结婚了,亲密就不可避免--可是事当临头,她还是过不了自己那关。
她决定装睡蒙混过关的时候还在想,如果江止戈叫醒她,那么她就开诚布公地和他谈清楚。
而如果他不叫……那就先这样吧。
困意袭上来,米乐乐这才真正睡着。
江止戈却在这时候睁开了眼睛。
在他准备推醒米乐乐的时候,他就发现米乐乐是装睡的了。
对于才十九岁就要来当他四个孩子的妈的米乐乐,他总是觉得歉疚的。
他想,她也就是装得镇定又自然吧?其实还是紧张的。瞅瞅那小刷子似的眼睫毛,都快颤成蝴蝶的翅膀了。
算了,就先这样吧。
江止戈重新闭上眼,这才安心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甚至没有给米乐乐去缓冲初次在别人家里醒来的尴尬的时间,家里就开始了鸡飞狗跳的生活。
江月在卫生间里上大号上到一半,江济被尿憋醒了。
他一手揪着小裤裤跑到卫生间门口,一手咣咣拍卫生间的门,非要江月现在就出来。
江月觉得被冒犯了,非但不让,还来了性子就是不开门。
小江妮不大,起床气却不小,被吵醒后咧嘴就开嚎。
这时江舟也醒了,他倒是不哭,可也跟江济一样揪着小裤裤站到了卫生间的门口。而且不一会儿,他脚下的地板就湿了……
他没憋住,原地尿了。
抱着小江妮出来的米乐乐正好看到这一幕……
江止戈是个对孩子特别宽容的老父亲,家里都乱成这样了,他也有耐心一一安抚,而不是**。
最后家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可是米乐乐却对过程非常不满意。
对孩子宽容这很好,但宽容也有个度。过度了就不是宽容,而是纵容了。
通过刚才三大毛头互相指责的只言片语,她收集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首先今天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家里人多,卫生间就一个,于是隔三差五地总会发生抢夺卫生间的情况。
而且多是发生在江月和江济之间。
这两人性子强,并且不爱谦让。
江舟倒是不争不抢,可是他经常憋不住,一整就原地尿了。
只要一想到江止戈要是不在家,为孩子们洗裤子洗pp还要擦地板,同时还要忍受哭音穿耳的事情就要落到她一个人身上,米乐乐就忍不住地脸黑。
不过米乐乐这时并没有跟江止戈理论,而是等到三大毛头出门坐上校车,上学走了之后,她才抱着小江妮坐在饭桌前,摆出了一副正经谈判的架势。
“我不管原来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几次,但我希望自此以后,家里再不会发生争夺卫生间的状况。”
她说的严肃,江止戈也就不敢敷衍她。
他语重心长道,“你没当过父母,没有经验。家里孩子多,争抢的事情是不可能零规避的……”
米乐乐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意思就是,像今天早上的混乱,你一点没有解决的办法?”
江止戈一愣,“早上混乱吗?我觉得还好吧?而且不一会儿我就解决了不是吗?”
米乐乐目瞪,“都快半小时的时间了,那叫不一会儿?”
江止戈口呆:“还没到半小时的时间,那叫事儿?”
空气突然静默。
两人猛地对视一眼,俱都觉得对方不可理喻。
米乐乐想:还在奶奶面前斩钉截铁的保证永远站我呢?这才结婚就变了!
江止戈想:明明结婚前跟孩子们相处得挺和谐的啊?怎么才结婚就变了?
e,结婚后第一天,想离婚。
当然了,两人也只是这么想想而已。
江止戈想到了四个孩子必须有人照顾,想到了米乐乐才只有19岁;
米乐乐则想到了她身体尚未恢复健康的奶奶,想到了还没做的手术。
两人随后同时尴尬又不失友好地笑起。
--好吧,先忍他(她)一次。
米乐乐朝着江止戈一伸手,“这月的生活费呢?可以给我了吧?”
江止戈这个倒是不犹豫,痛快地给了。
不过想到米乐乐的年纪,他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了两句。
“这是一整个月的花费,你可要计划好了。别为了省钱就过度节约,也别大手大脚不到月末就花光了。”
米乐乐表示她还是有这点“职业”道德的。
“你现在给我的钱是一家人的生活费,我很清楚这一点。请你放心,这笔钱绝对不会有一分是私自花在我身上的。”
说着米乐乐竟是拿出了一个纸质的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她当着江止戈的面写到:
星历9102年10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