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儿?”炽鱼一愣。
温粼手一抄,似笑非笑地点头:“你以为我真的跳了?”
“你没跳?”炽鱼一惊,再左右一看,差点气背过去。
湖畔的石头之下有一个岩洞,不仅温粼没跳湖,苏瞳,抹布,夕夜都在,正巴巴地盯着她,一副看猴儿似的神情。
“你们!!”炽鱼涨红了脸:“都躲在这儿看我笑话是么?”
炽鱼一跺脚跑了出去,温粼赶紧追上去:“小猫咪,听我解释啊。”
篝火边,炽鱼气鼓鼓地把下巴埋戳在自己膝盖上。
温粼的手肘轻轻碰了碰她:“别生气嘛……”
炽鱼呲着牙一爪子拍开了。
“哎,不是。你听我说嘛。”温粼解释道:“你是鬼差魑鱼,为澜寅做事,这是事实吧?”
炽鱼昂着头瞪了他一眼:“是又怎么样?”
温粼看着她气得跟个河豚似的脸就觉得十分好笑:“澜寅跟蛇人族的仇怨,是几百年前就结下了,我能不防着你么?”
炽鱼别过脸不理他。
温粼陪笑道:“小猫咪,给你赔不是行么?我就是试试看,你是不是会对我见死不救。”
炽鱼不吭声儿。
温粼凑近了些,脸上堆着笑继续磨:“哎,结果你还是担心我的嘛,都急哭了。”
“很好玩儿么?”炽鱼恨了他一眼。
“别生气了。”温粼正色道:“有机会我跟你讲蛇人族的事,还有跟澜寅……而且,我觉得你……”
“我,我又怎么惹着你了?”炽鱼仍然一副没好气的模样。
温粼皱了皱眉头:“我觉得你不该跟澜寅走得太近了。”
“凭什么?我跟谁走得近关你什么事?”炽鱼嘟嘟囔囔着:“你说跟谁走得近就跟谁走得近?”
“你……”温粼咬了咬嘴唇,似乎迟疑了一下,仍然下决心似的说道:“你被邪鬼封印制约着,你自己……真的知道你的来历么?”
炽鱼一愣,她未料到温粼会关心这个。邪鬼封印,那些前尘旧事,她心里自然一清二楚,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除了自己身边的亲近之人,没人关心过这个。温粼这么一问,她倒是沉默了。
温粼见炽鱼未说话,继续说道:“邪鬼封印是封厉鬼的符印,我看你身上这些已经有些年头了,前因后果,你自己应该早就清楚了吧。”
炽鱼虽说心里忽然涌出一些被关心的温暖来,话头一出口仍然生硬无比:“怎么,温王怕我这种厉鬼缠着你?”
温粼扶了扶额头,显然对她这种吃了火药的态度十分郁闷:“不是,我怎么就……”
温粼无奈地挠着头发:“哎,我就直说了吧。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缘故被澜寅弄上封印的,至少说明一件事,他在提防着你,甚至是利用你,你明白么?”
炽鱼扭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那什么眼神儿?”温粼也觉得有些解释不清楚了:“我就是担心他不怀好意,行么?”
“你不担心我害你们蛇人族么?”炽鱼低头叽咕着,显然还没气过。
温粼已经有点抓狂了:“我说死猫,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族人遇害,就你和燕离来过不名湖,燕离的底细我多少知道一些,你是半路杀进来的,说不好听点儿,来历不明,动机不明,我族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我怎么可能不调查你?不怀疑你?难道我一见到你就该相信你么?”
被温粼这么连珠炮似的一问,炽鱼眨巴眨巴眼睛,听着觉得也有些道理。
“燕离害谷村,我也只是抓了他交给骨妖族人处置。至于你,我不知道你的底细,这一直以来我对你动过手么?”温粼竟然越说越气愤:“是!在那山脊上,我也想过直接胁迫你,让你交待你的底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可后来,不也没碰你半根手指头么?还带你好好儿地下山来,你还想我怎么相信你?”
“倒是你,什么都不说。若不是之前五爷跟我有联系,告诉我你是澜寅的鬼差魑鱼,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好么?”温粼抱着膀子:“我可是一开始就邀请你去不名湖,吃喝哪一样不好好招待着?我蛇人的身份,瞒过你么?”
炽鱼竟然哑口无言。
想想认识温粼的这段时日里,除了这次试探,真没有害过她。仔细想来,即使是这一次的试探,他也只是确定她是关心他的死活的,除了有种被耍的不甘心之外,并没有实质性地伤害她。
炽鱼的话头软了:“我的事若是你想知道,等这边事情了结,我告诉你。”
“嗯?”温粼抬了抬头,有些惊讶,他可能并没有想到炽鱼会如此干脆。
炽鱼原本就是个简单的人,她只是希望好好地生活,这许多年来,偏偏不如人意。
想到种种过往,沉睡的衡尧,冰棺里的赤渊,自己成为鬼差魑鱼的这些年,炽鱼笑得有些苦涩:“我的破事儿有点长,挺无聊的。如果你想听的话,到时候讲给你。”她的语气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火药味儿。
温粼笑道:“那好啊。你得好好跟我讲讲清楚,你这死猫怎么会跟澜寅扯上关系,又怎么变成老苏的同族了?”
“我不知道以前你跟澜寅有什么过节,不过你放心,你族人的事跟澜寅没关系。他之所以让我来这里,也是让我调查月的事。”炽鱼坦然相告:“我跟你们没有冲突。”
温粼点头。
不知是不是刚刚的争吵有些激动,炽鱼忽然觉得脑子里血往上涌,她颤颤悠悠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