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纱帐随着风飘飘扬扬,炽鱼勉强睁开了眼。屋里阳光很温暖。炽鱼看了一眼窗外,这里是……怡春院?!
炽鱼腾地坐了起来:“妈呀,又被卖了么?”她一低头,这才意识到自己能动了。
“鱼儿。”无妄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脸上居然笨拙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来。
炽鱼起床起得太快,忽然感觉腰间一阵疼痛,这才想起被乞丐一铲子伤的,捂住了伤口。
无妄满脸的愧疚:“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无事。”炽鱼摇摇头,手中雪魄一凝,给自己治疗起来。
予迟轻飘飘地飘了进来,默不作声地守在她床前。
炽鱼指着他的鼻子就开骂:“你!还反了?!”
予迟垂着头没有说话。
炽鱼毫不客气地一把揪起他的耳朵:“能耐了!居然敢绑我了?”
予迟自知理亏,虽痛得脸上表情都皱在了一起,仍然没敢吭声。
“算了!”炽鱼一巴掌拍在予迟头上:“看在你也是着急的份上。”
予迟捂了捂被揪红的耳朵,默默飘到角落里蹲了下去。
“这身体能动了真是舒服。”午后,炽鱼坐在院子里,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景旭敲了敲她的脑袋:“这里不好么?舒服又清净。”
炽鱼恨了他一眼:“我有心理阴影行么?我可是在这里被卖了。还有你!居然想要我的命?”
景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给你赔罪行不?是我鬼迷了心窍……”
“走,我们明天就走。”无妄的脸上微微挂着笑意。
“真的?”炽鱼喜道。
“你没事了,自然随时都可以走。”无妄笑道。
“鱼儿是没事了,絮絮还呆在那儿呢……”景旭撇了撇嘴。
“窃玉的魂契,得去找窃玉解。”予迟说道。
“等我完全好了陪你去找。”炽鱼笑道。
无妄皱眉道:“鱼儿,你别搅和了。”
“那不行,这解药可是靠你的面子,我总不能让那什么红衣妖僧收了你的魂魄。”炽鱼说道。
无妄还想说什么,景旭忙打断了他:“鱼儿,你说话可得算话哦?”
“自然。”炽鱼舒坦地晒着太阳,闭了眼。
“你?”无妄恨了景旭一眼。
景旭笑着凑近了无妄耳边:“哥,你不想把她留着么?”
无妄看着蓝天,想起了师兄说的话:你这大忙人,忙得连族人的大事都忘了……你跟师兄说说,究竟在忙什么?
无妄甩了甩头,眉头又皱了起来。
景旭见无妄神色阴郁,凑过去拍了拍他:“哎,哥,别着急,我这里又有新消息了。”他将一个小纸条塞给无妄,安慰道:“会好的。”
无妄勉强挤出了一个笑来。
乞丐哼着小曲,摇头晃脑地提着两条鱼,向村口的破草屋走去。红衣人拦住了他。
“怎么?有事儿?”乞丐嬉笑道。
“这该我问你。你招惹我干嘛?”红衣人冷冷问道。
“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乞丐笑道。
“那姑娘的卸骨散,是你下的?”
“是啊。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乞丐毫不否认。
“他的魂魄是我看上的。”红衣人冷笑道:“你别动。”
“呵,魂魄,归你管么?我报我的仇,你收你的魂。咱们各玩儿各的,互不相干。”乞丐一笑,转身想走。
“冒用我的魂契是怎么回事?”红衣人盯着他。
乞丐笑了:“有么?我什么时候用了?”
“我不管你想怎样,小心点儿。别惹我。”红衣人警告道。
“哼。”乞丐一脸嬉笑:“我能有什么想法?无非就是报仇。你想做的事,才是小心点儿。别玩儿火。”
乞丐笑着,晃晃悠悠地走远了。
铺天盖地的大雪没日没夜地下着,似乎想完全吞没这个破烂的小村子。
白发苍苍的老者裹着一袭赤色的长衫,他站在木屋前,迟疑了很久,终于还是敲了敲那漏风的木门。
一个老妇人开了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见着这老者,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她激动地苦着,声音几近嘶哑:“红长老……求求您了……”她腿一软就双膝跪了下去。
“哎,快起来。”红长老叹道,扶起那老妇人来:“我们进去说话。”
老妇人点点头,抹了抹眼角。
屋里靠着墙的位置有一张床,说是床,其实就是一块木板上面胡乱铺了一些残破的棉絮。木板上的人面色红润,皮肤看起来柔软健康,看起来跟正常人无异,却是目光呆滞,躺着一动不动。
“曲婆婆,阿洋他?”红长老看向床上那人,露出了怜悯的神色。
曲婆婆哭道:“已经这样好几天了……我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又回来。红长老,您想想办法,救救他……”
“哎,自从十年前,东南、东风两兄弟发病开始,算算现在已经都有一百多号人染病了。最初只是青年男子害病,再后来壮年人、少年人也相继病了。这病来得实在蹊跷,却是我们想尽了办法也束手无策啊。”红长老长叹了口气。
曲婆婆垂着头:“我还以为,十年前带着阿洋逃出了村子,这么多年来都安然无恙,这劫数就算是躲过了,没料到……”她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劫数啊。”红长老摇摇头:“曲婆婆你节哀……”
“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么?”曲婆婆抬头看向红长老。
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