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衡尧真的那么糊涂么?”冥音道:“还是说,你以为他现在就一酒疯子?”
罗更摇摇头:“三弟的能力,我们都清楚。论实力怕是都在我之上,只是这些年里一直酗酒,荒废了,哎。”
“他做事情有他的道理。”冥音说道:“而且那个丫头,怎么看都觉得不对。”
“这倒是。”罗更道:“她竟然在大哥的魔气压力下,还顶得住。连我都……”罗更说着摇了摇头。
冥音点了支烟:“等今晚,看他是否行动。”
“大哥,会不会他已经觉察到我们的目的了?”罗更问道。
冥音瞄了他一眼:“他自然知道。”
“那这?”罗更不解。
“即使他知道,他也会行动。”冥音虚起了眼睛:“如果那个丫头是她的话。”
“大哥,你说那个画上的人,确实跟这个丫头长得很像,但是有一点不对。这瞳色不对啊。”罗更说道:“魔族的瞳色并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改变的。何况是血瞳?”
“所以我今天问她了。”冥音缓缓道。
“她怎么说?”
“她说以前眼睛确实不是现在这样,因为受伤,才变成这样。”
“这?”罗更奇道:“什么伤会改变瞳色?而且,她没有说以前是什么样么?”
冥音摇摇头。
罗更心下更是蹊跷,竟然有大哥问不出的东西。
“我总有个感觉,不知道你感觉到没有。”冥音闭目养神道。
“大哥您说。”
“这个丫头,感觉不到一丝魔气。”冥音幽幽地说道。
“这个确实,之前我不也把她认成人族了么。后来知道她身上带有安息香,这就不奇怪了。”罗更扶了扶下巴。
“不,那不是安息香的问题。”冥音幽幽地说:“是完全不沾染魔气。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平常人。”
罗更看着躺椅上的冥音,心下的疑问只多不少。
夜深了,没有动静。
炽鱼困得眼皮直打架,刚开始还趴在书桌上,托着腮帮子强撑着,后来不知不觉竟靠着躺椅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梦中,仿佛有阳光,有歌声,很温暖的感觉。炽鱼做着梦,嘴角带着笑。
炽鱼完全没觉察到,有个人一直立在她面前,默默地看着她。
他的头发蓬乱,油腻地粘在了一起,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刘海更是长到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有两只眼睛在乱发的遮盖下,像两颗星星,闪烁着光。
炽鱼只觉得脸上痒痒的,伸手挠了挠,迷迷糊糊中,勉强睁开了眼。
一团脏兮兮油腻腻的头发垂在了她的脸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哇啊!”炽鱼被吓了一跳,一屁股坐了起来。
那团头发动了动,炽鱼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人,那个昨天放她走的酒疯子。
酒疯子冲她笑了笑,打了个嗝。一口酒气正冲着炽鱼的脸上喷过去,熏得她快哭了。
他毫不在意第一手搂过了炽鱼,把她框在臂弯里,不管她愿不愿意,拖着她就朝外面走。
“等等等,你谁啊?你放开。”炽鱼大叫着,无奈此人力量极大,任她怎么挣扎也没用。
“走,去喝酒。”酒疯子脸上笑嘻嘻的,一边说一边拽着炽鱼就走。
这就是他们要等的人吗?炽鱼心道,四下张望着,一片静悄悄。不觉暗道不好,这些人都睡着了吗?还不出来救场?
炽鱼被酒疯子铁钳一样的手制着,动弹不得,只得被他连拖带抱地拉出了大房子。
炽鱼不断地回头看那所大房子,大叫着,仍然没有人理睬她。酒疯子却是越走越快了。
“大哥,他果然…”罗更从窗子望出去,衡尧正拖着炽鱼朝寨子外面走去。
“哼。”冥音仍然窝在他舒服的沙发上:“继续看着吧。”
酒疯子拖着炽鱼径直走出了寨子。他一刻也没有停留,一直把她带到乱石堆。
一点光亮都没有,黑黢黢一片。炽鱼啥也看不到,不觉有点心虚。倒是这个邋遢的酒鬼,在漆黑一片里,拖着炽鱼这一拖油瓶,竟然健步如飞。
黑夜对他来说似乎如同白昼。
他的眼睛,像星星一眼,在黑夜里闪着淡金色的光辉。炽鱼几乎看呆了。很快,他们穿过了乱石堆,到了村口。
酒疯子把炽鱼往地上一扔,什么也没说,扭头就走。
“喂,等等。”炽鱼叫住了他:“你,不管你是谁啊,谢谢你,救了我两次。”
炽鱼注意到酒疯子的右手紧了紧,没有说话,大步往回走去。留她一个人愣在黑暗之中。
酒疯子快步走进了乱石堆,他的视力极好,漆黑的夜,一丝一毫都阻挡不了他的脚步。
一点光亮出现在远处,那点光中浮现了一张瘦削的脸,那人缓缓说道:“三弟,你这视力真是让二哥我羡慕啊。一个不留神,就不见了。”
酒疯子没有说话,装酒疯似乎此刻已经不管用了,虽然他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局面。
“衡尧。”另一个人,从黑暗里走出来,一红一蓝两只眼睛盯着他,说道:“那丫头呢?”
衡尧撩了撩眼前的刘海,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不起,大哥。你们就放过她吧。”
“你的酒醒了吗?”冥音问道。
“昨天在街上看到她的时候,我就已经清醒了。”衡尧平静地说道。
“她是谁?”冥音继续问。
衡尧抬头苦笑:“大哥你知道,何必问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