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让我给你带了一些东西。”
秋英把信封放在桌上。
谢仪笑笑,问她:“情书啊?”
“怎么可能!你想得美!”
秋英瞪着她,依旧无法接受顾景行喜欢她的事实。
谢仪打开一看,确实不是情书。
里面有几张纸,还有一块令牌。
摸到那块令牌的时候,她的心脏猛缩,伴随着钻心的痛苦。而那几张纸上的内容,更是让她险些窒息。
“顾景行,算你狠!”
谢仪咬牙切齿地说。
那些痛苦绝望并不是她的情绪,而是江云浅。
令牌是江父之物,纸张包括了齐国皇帝,以及沈肆的回复信件。
六年前,沈肆以孤儿的身份潜伏在卫国,成为江父的亲信。
在两国交战的关键时刻,沈肆传递关键情报,导致城池失守,并且还给卫国朝廷递交了江父通敌叛国的假证据,导致江家满门覆灭!
他整整谋划了三年,忍辱负重三年!
江家灭门,齐队长驱直入,夺下卫国大量城池,沈肆创就不世战功,成为齐国最年轻的忠勇大将军。
他的职位,是江家满门鲜血造就的!是卫国百姓的尸骨成全的!
“当你知道他是齐国大将军,还是名门之后的时候,就该猜到他做的那些事,你只是不想面对。”
谢仪轻声对江云浅说。
“我……为什么?我父亲对他那么好!”
江云浅泣不成声,“就算要打败卫国,为什么不能用光明正大的方式,我看不起他!”
“后悔吗?让我帮他修复筋脉。如果你阻止我的话,我可以不救他。”
江云浅沉默了很久,才道:“我不后悔,他因为你被抓才自废武功,你帮他修复筋脉,那我们就不欠他。”
“现在总该知道让我做什么了吧?”
谢仪问她,若是江云浅想报仇,她可以帮忙。
刚好要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闲着没事嘛~
“报仇又能怎么样,我的家人也活不过来。”
江云浅自嘲笑笑。
“可以让他痛苦啊,欣赏他绝望而无能为力的样子,肯定很有趣。”
唔,她似乎在教坏别人呢,可是这样真的很有意思。
“你想怎么做?他是齐国大将军,还有贵妃和皇子撑腰。如果想要以牙还牙,很难做到。你或许可以用你的能力杀了他,但这没什么意思,死亡是最快乐的事情,活着的人才最痛苦。”
就像她,孤独地承担思念与仇恨,没有活着的,却又不敢死去,因为她是满门家人的生命延续。
江云浅的语气很无力,她逃避现实的另一个原因,无非是清晰地认识到报仇无望。
当人面对无法抗衡的事情时,往往喜欢当鸵鸟,把脑袋埋在羽毛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这不需要你操心。”
谢仪伸了个懒腰,有事情做了呢。
她把东西收回信封,对秋英道:“告诉你家公子,说我愿意搬去丞相府。”
顾景行收到消息的时候,会心一笑。
现在不是兄妹了,而是仇人。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