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凶手亨利的供述, 警察从距离这不远处的他家中找到了另一支“沃克”手|枪。亨利行凶那天匆匆忙忙带着枪离开, 路上也不敢去别的地方, 仍旧塞回了自己抽屉,虽然屡次想要处理掉,一会怕自己的仆人发现昂贵的手|枪丢了, 自己却没有大肆声张,会不会引得仆人怀疑, 一会又担心被旁人捡到,额外生出枝节, 却一直藏着准备等风头过去。
拿到真正的凶器后, 警察经过射击,比对几发子弹的弹痕, 确实这支枪与死者脑子里取出的子弹近乎一致。
“真是太神奇了!”所有人都忍不住赞叹。
“因为凶手近期试射过很多次,用以探索减少枪击音量的方法, 膛线上挂了铅,痕迹比较明显。但即使是两支同一模子出来的新枪,纹路也不会完全一致, 但那就需要更细心的比对, 我推荐用墨水涂满子弹,然后将一张纸条包裹它,把上面的纹路拓印下来, 然后展平对比两张纸条的印痕, 可以比较直观对比它们的区别。”
“惊人的发现!这样即使两把枪口径一致, 也能杜绝误判的风险了!”警察拿出一个小笔记本, 刷刷刷写起来。
伊薇特也毫不保留地把自己了解的关于后世刑侦弹痕鉴定的方式告诉他,想必这个思路一定可以开启他们更多这方面的尝试。
“对了,还有一件事。”伊薇特看了一眼兴奋得脸颊发红的玛吉,“刚才这位太太猜到了……关于谢瓦利埃的故事中有一部分包括我的经历的事……”
“嗯嗯!”所有人都静候下文。
“我希望不要传出去。”
“为什么?!”警察吃惊地看着她,也许这位现世的“谢瓦利埃”讨厌受人瞩目的生活,大概天才都有些孤高的怪癖,但自己有必要提醒他名誉带来的好处。
这么激动人心的故事,会使他一夜成名的,大人物们将记住他,年纪轻轻就可以在政府获得一个显耀的职务,从此一路高升,将来入阁成为大臣也不在话下。
“因为这样做对我们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伊薇特说,“警察局将因为错误的判断丧失公信力,记者们蜂拥而至,对每一个细节盘根问底,毫无疑问,安索普太太的名誉会受到损害,而我也将失去宝贵的自由,一切隐私都暴露在讨厌的窥视下,这是我不希望得到的结果。”
“天呐!”玛吉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她可以想象那样的场面,别人会私底下叫她“荡|妇”,尽管此时阿尔比恩上流社会通奸很普遍,但那是建立在缄默的前提,倘若暴露人前,即使高贵如王室,名誉也将为之受损。
“可是……可是……”警察也左右矛盾,他以及同事上司都是这次案件的经办人,他们此前将事件定性为自杀,如果案件细节被大白天下,对于警方来说也是耻辱。
“没关系,在我心中,小说主角是另一个世界的我,就让这件事像以前其他案件一样,让不被任何事任何人束缚的谢瓦利埃代替我,继续他自由自在的冒险吧。”伊薇特带着一种怅惘的口气说到。
阿尔比恩人民的八卦心态瞬间被点燃,早听说法兰西贵族圈比阿尔比恩还要不检点,假如出席活动带的是原配丈夫、妻子,而不是与情人出双入对反倒会被笑话,生下私生子也会当做普通次子教育养大,这样生父承了养父家人情,政治或者财产上也会收到补偿。
莫非这位费雪先生其实是位王公的私生子?不然何以解释此时他眼神中的忧郁呢?这样才华横溢、魅力出众的年轻人,必然不会为爱情所困,因为不可能有姑娘拒绝他,那么必然是家庭的纠葛了。
瞬间众人脑补出一大串豪门恩怨、贵族丑闻的戏码。
无论如何,这天的经历也是他们毕生难忘的,值得写在日记本里,留给子孙后代去阅读。
……
几天后,参与处理银行家枪击案的警员拿着一叠文件,走进高级警司的办公室。
“一切都还顺利?”他的上司慎重地问。
“完全在可控范围内。按照费雪先生的指点,我们告诉那些烦人的记者,这起案件虽然初期被定性为自杀,可我们从中发现了某些可疑之处,于是与思维迷宫俱乐部下属的顾问侦探咨询所开展合作,最终将这起疑案完全侦破,凶手也被逮捕,将在后续几天由法庭审判。
这样一来,即使最搬弄是非的家伙也无法挑出我们的错误,警察署的声誉没有遭受损害。”他把文件中夹着的剪报翻开,他的长官高级警司戴上眼镜逐行逐句地阅读,总算确定就连平时特别喜欢抨击当局的几家报纸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案情本身的谜题上,没有挑警察署的麻烦。
“太好了。”高级警司摘下眼镜,他领导的部门没有闹出冤假错案,他自己的前途也不至于受到影响,“唉~要是所有公民都像费雪先生一样体谅我们的困难,如此明事理,那我们工作就轻松太多了。”
警员虽然隐瞒了关于谢瓦利埃方面的事,但却完整写出了伊薇特给予的帮助。
“这件事总算有了一个不错的结果,你去叫住其他人,说下班我请客,去对面的酒吧喝一杯,执勤巡逻的人结束工作也可以去,费用记账,等我明天来结。”
上司今天心情不错,竟然还准备请吃饭,警员想起芳香的杜松子酒,不由得馋虫都被勾了起来。
“对了,费雪先生他们没有要求什么奖励吗?”上司突然想起来。
“费雪先生本人没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