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走进去, 这个街区的建筑像是被浸没在了煤灰中, 屋舍有着被火烧过的痕迹, 每一扇窗户都破败不堪。此时已是夜晚时分,但点灯的住户并没有多少, 污水四溢的巷子里里偶尔有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不知道是野狗还是猫,亦或是大一点的老鼠, 偶尔有路过的行人也是把面孔瑟缩在衣领中, 加快步子匆匆离去。
朦胧的阴影中,昏黄的亮光从一栋建筑的门窗透出来,仿佛黑暗沙漠中的绿洲。伊薇特借着灯光看清楚了勉强可辨的招牌, 上面写着“格拉斯哥”。
这就是监狱那人提到的赌场了,从那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显然赌场正是营业的黄金时段。
“我们要怎么攻进去?”蓝道尔问。
“呃……”两个人冲进去勇斗黑帮?听起来像是黑道港片里踢馆的双花红棍,伊薇特不想看到过几天报纸上出现自己的传奇事迹, 于是制止了蓝道尔的想法, “如果可能,我想换一个方法,比如把他们引出来。”
“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来就好, 在外面等我,但不要被人发现。”伊薇特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 把其中大面额的纸币塞给吸血鬼, “先帮我拿着, 我去去就来。”于是摇晃着叮当作响的钱包走了进去。
赌场内酒气熏天, 赌徒们大声吆喝地玩着骰子和纸牌,赌桌上杯盏狼藉,仅有中间一小块堆放牌和钱币,餐盘里装着作为宵夜的三明治——它本来就是赌徒发明,时不时有人站在椅子上用下流的腔调祝酒:“祝老二与钱囊永远不会让你失望。”
伊薇特作为一位少年走进去也不算突兀,此时本没有什么18岁以下禁止的法规,况且整个阿尔比恩所有人都喜欢赌博,赌客中出现女人和孩子也再正常不过了。
看场子的帮派成员扫了她一眼,似乎认为她并不知道值得自己关注,于是继续靠在墙上和一位衣着暴露的女性调|情,伊薇特也乐得加入玩骰子的赌桌。
摇骰子是非常看手法的,好的庄家总是让赌场日进斗金,格拉斯哥赌场负责摇骰子的就是一位从业多年,经验丰富的老手,可今天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变得发挥极度失常,反而让赌客们赢了不少。
不过别人总有失手的时候,只有伊薇特自己前面的钱越堆越多。
她察觉到看场子的几位黑帮打手不善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立刻收了手,假装没心没肺地拎着鼓囊囊的钱袋,洋洋得意地走了出去。
不用想,身后一定有好几位尾随的家伙。
刚转过一个拐角,伊薇特就看见自己前面站着一位手持短刀的魁梧男人,这时身后也传来了脚步声,她被人围堵了。
“小子,现在你应该学着一点,有些东西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呃啊……”
身后那人还没说完,就被角落里一个阴影掐着脖子抵在墙上,伊薇特趁前面的暴徒愣了一下,也飞起一脚将他踹倒,然后夺过了短刀。
尽管牢房中那人吹嘘过赌场守卫都是帮里身手最好的人,但这两位水平只能说中等偏上,普通人里算是不错的,但绝对达不到狼人的程度。
经过蓝道尔确认,他们也只是普通人,接下来就是拖到死胡同里讯问了。
看这两人宁死不屈的样子,伊薇特估计要费一番功夫。
不过蓝道尔却突然说:“让我来吧。”
吸血鬼能清除记忆,说不定对精神控制方面有所研究,想到这点,伊薇特愉快地把两人交给了蓝道尔。
蓝道尔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捏开他们的下巴,把血液滴入他们嘴中。两人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迷醉混合恐惧的表情,当蓝道尔放开他们,两人立刻用手掐住脖子,手腕和颈部都青筋暴起,像是体内发生了某种改变。
粗重的喘|息在无人的巷子响起,不一会,两人恢复了平静,但看向蓝道尔的目光充满崇敬和狂热。
“主人!”他们说。
蓝道尔不置与否地轻轻颔首:“今天你们在赌场值班的家伙里,有没有身手很好,力量强大但却脾气十分暴躁的?带我去他那里。”
“没有,我的主人。”
蓝道尔继续问:“那么你们是否认识这样的人?”
“认识,我们帮的金牌打手就是,以往都是他在管这处场子,但最近老大上面的人找他有事,已经两天没见到人了。”
“你们首领上面的人是谁?”
“我们没有见过,但听‘绞索’……就是我们帮最强的家伙说,好像是个漂亮女人。”
正主不在,这两人只是普通的外围成员,蓝道尔又问了几个关于最近整合附近黑帮的神秘女人的问题,可他们都一无所知,看样子那神秘女人只联系着帮里少数骨干,而这些普通成员则是被骨干指使的。
“街上最近变少的流浪汉是否和你们有关?或者你们是否知道什么?”伊薇特从别的角度问。
两人对投以她漠然的目光。
“回答他的问题。”蓝道尔命令。
“是,主人。”壮汉脸上露出哈巴狗一样谄媚滑稽的笑容,“好像是少了许多,但那些穷鬼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我们并不关心他们的下落,只是好像住在报废马匹屠宰场那边的家伙中流传着一些奇怪的传言,说是他们的失踪和某种怪物有关。”
伊薇特一边收获证据,一边惊异于他们的转变,不知道蓝道尔采用了什么办法让二人变成了自己的忠实奴仆。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蓝道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