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宵面染红霞,分外妖娆,道:“赵大哥,帮奴把药上了吧。”今天,当她绝望时,却看见赵不语如同战神一般冲进屋内,一拳解决掉齐鸣花,她那颗差点儿崩溃掉的心,好似被温柔的安慰、认真的守护了一般,整个人既感动到想哭,又平白生出几分勇气。情绪太复杂,以至于来不及细想。而今静下来,一直没有睡,便是在想着今日发生之事,想着赵不语是如何救她的。
赵不语颤抖了。人高马大的一条汉子,竟冒出了一额头的汗珠。
红宵拉起裤腿,露出并未包扎的伤口。
洁白如玉的小腿和暗红色的伤口相互交织,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靡丽之色。然,赵不语却稳了下来,认真洗干净手,然后仔仔细细地給红宵上药、包扎伤口。
赵不语的手很大,皮肤偏黑。他托着红宵的小腿,感觉手中捧着的是一块豆腐,不敢用力,唯恐让她受伤。
红宵看着赵不语,眼波荡荡。
墙外,顾九霄越等越心焦。不就说那么句话吗?用得着这么久?!最后,忍无可忍的他,干脆拼了老命爬上墙头,然后溜进紫藤阁,一路摸到楚玥璃的窗口,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发现里面竟然没有人!平时这个时间段,楚玥璃可是精神得很。
顾九霄觉得有些纳闷,于是撬开窗户,爬了进去。
屋里确实没有人。顾九霄将门拉开一条缝,向院子里看了看。发现一间下人房里有光,便猜楚玥璃应该在红宵的房间里,至于赵不语,也应该在那儿说话。为了继续当一个身受重伤的人,顾九霄没过去敲门,而是独自一个人在楚玥璃的房间里溜达起来。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竟令他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他东摸摸,西看看。楚玥璃的闺房对于他而言,似乎有着无穷的吸引力。只要摸一摸她的梳妆镜,用袖子給她擦一擦镜面,都觉得十分快活。
当然,他也很想砸了楚玥璃的闺房,让她晓得他的愤怒不是假的。
哎……今晚就算了。他脑袋瓜受伤,不能干体力活儿。
顾九霄东看看、西瞧瞧,最后干脆躺在了楚玥璃的床上,嗅了嗅她被子的芬芳。嗯……一股子清爽的味道,丝毫闻不到女子喜欢的胭脂味儿。
就在这时,赵不语与红宵告辞,拉开了房门,发出一声轻响。
夜里,这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尤其是,顾九霄一直如同賊般小心,听见动静,也不晓得是谁,却唯恐被楚玥璃堵个正着,丢人丢脸。于是,他立刻撒腿就要往窗口处跑。结果窗外来了一只野猫,发出砰地一声,吓得顾九霄立刻掉转身子,一头钻进了桌子底下。
等了片刻,没有任何人进来,这才晓得是自己一惊一乍了。他抬手摸了摸头,结果…… 手指间从桌子下方一扫而过时,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顾九霄觉得,扎他的东西,像针。于是,伸手摸到火折子,用手挡着,以微弱的光,照亮了那个扎了他一下的地方。但见,桌子腿和桌板子之间,钉着一个两根手指粗细的东西,乱糟糟的,也看不出个啥。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拔下来,抓在手中一看,竟是一个小人!
小人是用布缝的,中间塞了东西。小人的一张脸,是画上去的,有鼻子有眼。小人的身上,缠着红色的布,展开一看,竟都是诅咒不得好死的符咒!且,小人的身上,还插着一根根的针,十分恶毒。
顾九霄一看,当即就要掀桌子!他误以为,这是哪个恶毒的女人,要害楚玥璃。结果,当他看清楚小人背后的生辰八字后,眼睛都差点儿滴血了!
因为,那生辰八字,赫然是他大哥顾博夕的。
顾九霄拿着小人的手,禁不住抖了起来。
他一直称楚玥璃是恶女,但……心里早就不这么认为。若她真是恶毒之人,就不会那么在意奴才的死活。可她,不但在意,且重视。而镖局的每一人,都拿她当天。
可……手中的施咒小人,足以证明一个女人是何等的恶毒!她在诅咒顾博夕,咒他早死。
是啊。他曾吓唬她,告诉她,如果她嫁给顾博夕,哪一天顾博夕故去,她定要陪葬。是不是这一句话吓到了她?以至于,让她生出恶念,一心让大哥去死?!
顾九霄攥着小人,以至于手被扎出血而不自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将小人钉回原处,然后……悄然离开。
紫藤阁外,赵不语正要再次翻墙而入,去寻顾九霄。看看他翻墙出来,忙伸手将人接下来,开训道:“楚小姐不在屋里……”
顾九霄面无表情,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赵不语。他一步步向着顾府走去,一颗心却如同冻结在三千冰寒之下,痛也好、怒也罢,明明就在那儿,却生生感觉不到。
他有些茫然,甚至不知要如何去做。将此事告诉大哥,不妥。和楚玥璃谈谈,她矢口否认又能怎样?与白云间和楚玥璃的奸情相比,此事对他的打击,更大。只因,他千千万万个不愿意相信,楚玥璃会是这样恶毒之人!若她一心想要他大哥的性命,他要如何做,才能对得起大哥?!
赵不语也有些失神。他想起红宵的小腿,红宵的眼睛,红宵的胸口,心就是一阵砰砰乱跳。
这一主一仆皆默不作声,各自想着不同心事,闷头走着,与此同时,楚玥璃已经跟着戚不然来到了目的地——侯府。
其实,侯府距离楚府并没有那么远,可楚玥璃尾随着戚不然生生绕了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