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霄追着赵不语踢打了一会儿,自己累得气喘吁吁,赵不语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由此联想到,自己和他的情路,比较之下,简直天壤之别。顾九霄顿觉心灰意冷,大敞四开地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棚。
赵不语道:“九爷,天快亮了,回吧。”
顾九霄不动。
赵不语道:“九爷,属下也需要休息了。”
顾九霄还是不动。
赵不语道:“九爷想让属下做什么?直言吧。”
顾九霄转动眼球看向赵不语,道:“你帮我约阿璃出来,我想和她谈谈。”
赵不语将头摇成了拨浪鼓,道:“不行不行……”
顾九霄噌地坐起身,问:“为什么不行?!”
赵不语回道:“听红宵说,最近楚小姐特别忙,天刚亮就出发,天黑才回府,倒头便睡,十分繁忙,没空搭理……”
顾九霄挑眉。
赵不语改口道:“没空出去和某某谈心。”
顾九霄一脚踹过去,赵不语翻身躲开。
顾九霄一个猛虎扑食,直接骑在了赵不语的腰上,压着他的胳膊,气喘吁吁地道:“看爷不弄死你!”
“咣当……”门被踹开。
长公主逆着微亮的晨光,冷眼看着屋里“不堪”的二人。一个字都没说,转身便走。
顾九霄和赵不语互看一眼,然后同时跳起,追出门外。
顾九霄对长公主道:“母亲母亲,你误会了!”
长公主也不看顾九霄,只是淡淡道:“你应娶妻了。”
顾九霄一拍大腿,道:“母亲!你真误会了!”
长公主停下脚步,看向顾九霄,道:“本宫没有误会。你和赵不语胡闹也就罢了,确实到了娶妻的年纪。本宫这两天就进宫帮你请回顾侯之位,再帮你寻觅一桩好婚事。”
顾九霄还要说什么,长公主却道:“你大哥不在了,你便是顾府的天。若你还想像往日那般游手好闲,祖宗祠堂你定要去守一年!好生听听列祖列宗的教诲!”
顾九霄道:“母亲,你曾答应儿,婚事让儿自己做主。”
长公主道:“此一时彼一时。九爷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娶自己喜欢的姑娘,然……古侯却不可以。门庭于你而言,重过喜好。”言罢,转身便走。
顾九霄心中极其不甘,喊道:“母亲当初嫁给父亲,是不是也是权衡利弊下的结果?!而非心甘情愿!”
长公主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她将背脊挺得笔直,眯眼迎向初绽的阳光,第一次正面回道:“是。嫁你父亲,非本宫所愿。你父亲心中有人,却也只能天人永别。皇家尊严不容践踏,本宫的地位,不可撼动!”迎着光线,一步步走出了聚宝阁。那些服侍长公主的婢女们各个噤若寒蝉,悄然随行。
顾九霄闭上眼,捂着脸,蹲在了地上。
赵不语出现在顾九霄身边,道:“九爷别哭。你还有什么心愿,属下定帮你完成。”
顾九霄抬头看向赵不语,道:“我要见阿璃。”
赵不语点头应下,向外走去。
片刻后返回,对顾九霄道:“长公主有令,以后任何人出府,都必须拿她的对牌,否则……发现谁私自出府,腿打折,赶出府去!”
顾九霄:“……”
顾九霄惦记着和楚玥璃道歉,最好能冰释前嫌,因此茶不思饭不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长公主将一切看在眼中,毅然决定,不能让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儿子!于是,她乘坐马车,出府去了。
另一边,楚府内,一如每日清晨那般,升起了袅袅炊烟。看起来有些热闹的府邸中,却总是透着几分令人心慌的异样。
谁都知道,楚大人不但被剃光了胡须还被人痛打一顿,简直是鼻青脸肿惨不忍睹。那颗头啊,原本还有几分文人墨客的儒雅之风,而今却变成了歪瓜裂枣,青紫浮肿各不同,看起来格外别扭。他请了长假,在家修养。每天就窝在书房后面的一间小屋里,以用心读书为名,行了无生趣之事。就连最喜欢的柔姨娘处,都从不曾去过。
殊不知,一墙之隔,书房里还睡着戚不然,和他一起养伤。
夜探顾府那晚,其实,戚不然也受伤了。只不过,他的伤在屁股上,比较隐晦罢了。
若是楚大人晓得自己和一位刺客同住书房,不晓得还会不会长吁短叹,辗转反侧了?想来会撒腿就跑吧。
在所有人的异样中,楚玥璃的小日子当真是无比充实,相当滋润。尽管,所有人都晓得,顾侯已经下葬,她这个嫡妻未亡人的身份又成了屁一样的笑话,却也没谁敢拿她练手。毕竟,能练手的又不是没试过,下场都挺凄惨的。
再者,自从楚玥璃在踏着夜色回到府中后,顾总管就病了。至今躺在床上,接连说着胡话,眼瞧着人要不好了。
楚府里,柔姨娘和徐姨娘在争夺管家权,虽还处于小打小闹阶段,却也足够让楚府乱上一阵子的了。甚好。
唯一没有受到怪异气氛波及的,唯有一个紫藤阁了。
楚玥璃照例起床运动一番,活动了一下筋骨,用过早膳,便要出门。
红宵围在楚玥璃身边,欲言又止。
楚玥璃问:“怎么了?说吧。”
红宵道:“奴想出府去看一个人。”
楚玥璃挑眉道:“赵不语?”
红宵的脸一红,问道:“小姐怎知道?”
楚玥璃道:“你俩天天晚上在后院里你侬我侬的,我既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