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爷被石头砸断了鼻梁骨,头上还鼓起了大小不一的包。大年初一,他本想哭着跑进宫里告御状,却听闻皇上召见了蓝蔺,吓得他立刻龟缩不出。等了一天,没等到皇上的召见和怒骂,这才将心放下。为了解恨,他叫来新得的美人,几鞭子下去,血肉模糊。许是长这么大,一直要什么有什么。如今一直不曾得到蓝邑,令他如同得了魔怔,惦记得心都疼了。
抓心挠肝中,他命人在门口挂上一只花灯,留下暗号。
半夜时,一个穿着斗篷的男子来到五王爷的书房。
五王爷一看见他,就激动了几分,鼻音特重地说:“你给的什么破玩意儿?!还说蓝邑定会心甘情愿从了本王!结果呢?你瞧瞧,本王被折腾成了什么样子?!嘶……”
斗篷男子掀开斗篷帽,露出那张布满褶皱的脸。此人,竟是杂耍艺人!
杂耍艺人咯咯怪笑两声,说:“王爷稍安勿躁。老夫曾对五王爷说过,若想成事,必然要避开楚玥璃。五王爷可知,什么叫命中之劫?”
五王爷问:“你的意思是说,楚玥璃是本王命中的劫难?”
杂耍艺人说:“天机不可泄露,五王爷自行顿悟便是。”
五王爷想要皱眉,却扯痛了额头上的伤口,又是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拍扶手,骂道:“贱人!”转而问,“有没有能除掉她的办法?”
杂耍艺人眸光沉沉,笑道:“有。”
五王爷立刻来了精神头,问:“说来听听?”
杂耍艺人说:“楚玥璃是颗煞星,但被其迷惑者众多。而今,她成了气候,寻常人已经降不住了。 ”
五王爷并不完全相信杂耍艺人,看他半晌,问:“本王还记得,你曾帮本王算过两卦,都应验了。可是,本王并不相信你,这可如何是好?”
杂耍艺人掏出长公主的贴身玉佩,放到五王爷的桌前,说:“长公主看好的依仗,小心使得万年船,总不会错。”
五王爷没想到,杂耍艺人竟是长公主的人。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开始狂跳而起。表面上,却装出寻常模样,笑道:“原来是姑姑的人。”
杂耍艺人说:“并非如此。”
五王爷问:“那你说说。”
杂耍艺人说:“老夫授命于天,只辅佐未来的帝王。”言罢,竟对着五王爷跪拜了下去。
五王爷顶着满头包彻底被这一手惊艳了!他虽好色,但是……谁不想成为皇上,手掌乾坤啊?!
五王爷让杂耍艺人起来,问:“你说你授命于天,要帮本王。可你瞧瞧,本王这脑袋都成血葫芦了!”
杂耍艺人说:“欲成大事者,必先承常人不可承受之痛。老夫虽让王爷避开楚玥璃,但总归难逃此道。只是,此事有一有二便可,若是再有第三次,唯恐……王爷的命数要变。”
这还了得?!绝对不能变!
五王爷急声问:“那你说,应当如何?”
杂耍艺人回道:“自然是借九五至尊之势,破她的光,五王爷的未来,才能顺风顺水,扶摇直上。”
五王爷问:“如何借势?”
杂耍艺人勾唇一笑,说:“老夫有两样礼物要送给五王爷。其一,五王爷可借花献佛。其二,为王爷解气。”
五王爷来了兴趣,催促道:“快说!快说!”
杂耍艺人拍了拍手。
门被一只涂着暗红色指甲的女人手推开。她披着黑色大氅,头上扣着黑色毛帽,全身上下仅露出一张暗红色的唇瓣,上扬着一个魅惑众生的弧度,缓步走进书房。
外面风雪飘起,女子犹如鬼魅,踏出穿着红色鞋子的脚脚,引人浮想联翩。
五王爷看得痴了,当即站起身,就迎了上去……
杂耍艺人退出书房。
书房里传出令人热血沸腾的声音,让雪都融化了。
杂耍艺人走在夜色中,在经过“繁安居”的时候,看见蓝蔺的窗口放着一只兔子灯。他的脚步微顿,身形一晃,消失在夜色中。片刻后,他竟悄然出现在蓝蔺的窗口,轻轻敲响。
蓝蔺没有睡,打开了窗户,然后继续把玩那只小巧的兔子灯。
杂耍艺人抱拳道:“给皇女请安。”
蓝蔺扫了木壮一眼。
木壮上前,狠狠掴了杂耍艺人一记嘴巴。
杂耍艺人没有躲,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一巴掌在劫难逃。
蓝蔺冷着脸,说:“你既要与本王合作,就不要耍这些花样。本王不是那些下贱东西,可以任人揉捏玩弄。”
杂耍艺人看向蓝蔺,说:“老夫只想助皇女一臂之力。”
蓝蔺假笑一声,说:“本王何须你出手?你再擅自作主,以本王为饵,仔细你那条贱命!”
杂耍艺人面无表情地说:“皇女似乎忘了,老夫与绮国之间,只是合谋罢了,并非受制于绮。”
蓝蔺却是一笑,说:“国师也别忘了,丧家之犬,屠国之恨,你需要与绮国联手,才能报仇雪恨。否则,即便凭你一己之力,也不过是秋后蚂蚱,乱蹦跶罢了。”
杂耍艺人没有否决蓝蔺的话,而是问道:“皇女可曾拿到五王爷的私印了?”
蓝蔺一伸手,反转手腕,手心里赫然躺着五王爷的私印。
杂耍艺人要拿,蓝蔺却收回了私印,说:“拿,本王拿到了;送,就看你了。”一扬手,将私印丢给了杂耍艺人。
杂耍艺人接住私印,一张皱皱巴巴的老脸笑出了更多的褶子,看起来有些吓人。他问:“六王爷的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