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璃被抬出皇宫,眼瞧着要被白云间抬头,蓝蔺不干了。他说:“人是我一哭二闹三上吊救出来的,六王爷带走,不合适吧?”
白云间说:“蓝邑变成蓝蔺,还请质子自顾。”言罢,登上马车,与楚玥璃一同离开。
封疆骑马跟在马车的一侧,一同前行。
蓝蔺气得不轻,却也知道白云间所言不虚。只不过,心有不甘呐。蓝蔺见白云间的马车要远去,立刻扯开喉咙喊道:“妻主!妻主!蔺儿明日去看你!”
马车里,白云间垂眸看着楚玥璃,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说:“质子说曾和阿玥同床共枕,没了清白,非阿玥不嫁。”
楚玥璃假装恼火,皱眉呵道:“混说!绮国人的话,岂能相信?!不过是机缘巧合下醉倒在一处罢了。”
马车外,蓝蔺继续喊道:“若妻主喜欢六王爷,收了做个夫侍,也是使得的!蔺儿素来宽容大度!”
白云间挑眉:“妻主?夫侍?”
楚玥璃装傻,晃了晃脑子,晕晕沉沉地问:“妻主是什么玩应儿?夫侍又是什么意思?头好晕……”闭上眼,装死。
白云间望着楚玥璃,用手指轻轻拨弄她的睫毛,然后在她的额头落在一吻,与她一同并排躺下,低声说:“今日事,却要感谢蓝蔺。待你身体好了,可宴请他。”
楚玥璃唇角勾起,用鼻子轻轻“嗯”了一声,如同慵懒的猫儿在撒娇。
白云间一直看着楚玥璃,眸光复杂,眼神中充满缠绵和自责,以及溢出来的心疼。
楚玥璃睁开一只眼睛看向白云间,温柔地笑了笑,说:“云间,没有人可以真正跳出这世道,也没有人可以超然于外,不受制约。这顿板子,我受得不冤枉。”微微一顿,眸光中染了几分坚毅,“然,我并不喜欢被人教训我。若有能力,我定要还回去。”
白云间低声说:“我来帮你还。”
楚玥璃差异道:“那可是你奶,你爹!”
白云间回道:“我生在冷宫,住在冷宫,与他们的感情实在不算亲厚。且,我曾言明,但凡动你之人,如同伤我无异。他们要你身体受苦,我身为子孙,不能同等回之,唯有让其感同身受,与我一般难以呼吸才好。”
楚玥璃伸出手,攥住白云间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蹭了蹭,扑哧一下笑了,回道:“好。”
白云间轻轻抱住楚玥璃,闭上了眼睛,努力平复着心疼,却难以为之。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心疼一个人,真的会感同身受,恨不得代其受苦。若板子打在他身上,他的心定不会如此难受。
楚玥璃知道白云间的骄傲和心疼,却无法安慰,唯有接受他那重之又重的感情,允许他帮自己复仇。哪怕,结局是天崩地裂!她都会,陪着他,不离不弃。
黑夜渐渐退去,朝阳缓缓升起,有关蓝蔺和楚玥璃等人的消息,如同鸽子挥动翅膀,被引入了各个富贵权臣之家,成为了轰动一时的笑话。
在被人唏嘘感慨不可置信中,皇上一道圣旨下,痛斥了蓝蔺的行为,并对绮国女皇的疏于管教颇有微词,然后话锋一转,说明蓝蔺声称仰慕皇上,才作下错事,皇上大度,可以考虑原谅。至于如何原谅,要看绮国如何办事了。若办得不少,少不了一场战争。
自此,所有人都走掉,蓝邑其实是蓝蔺,一个地地道道的男人。
五王爷疯狂追求蓝邑的样子,所有人都看在眼中。因此,五王爷成为了整个大宴的笑柄。
五王爷恨得差点儿咬碎满口牙!他发誓报复,于是,向皇上请旨,要管理“繁安居”的一应事物。正巧,顾九霄因长公主之故,无意管理“繁安居”,皇上也知五王爷的心思,只是敲打了一下,让他不要太过分,便委以重任了。
五王爷提刀上马,气势汹汹地冲去找蓝蔺。
至于顾九霄,当有关楚玥璃的种种消息被传入耳中时,他只是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顾喜哥则是扯着顾九霄的袖子说:“哥,你真的不信阿璃姐姐吗?!”
顾九霄说:“信她什么?又不信她什么?细哥,母亲薨了,这是事实。持刀者害人,难道她就是那么清白无辜?!皇上没有给她定罪,许是白云间周旋之顾。然,朗朗乾坤,且看苍天饶过谁!”顾九霄一甩袖子,丢开顾喜哥,大步离开了。
顾喜哥慢慢跌坐到长椅上,眼泪湿润了眼眶。她喃喃道:“二哥,你变了。”
不远处人影一闪,却是谁都没有发现。
顾九霄走了一段路,来到书房。
赵不语一路尾随,送上一杯茶,说:“侯爷知小姐和县主交好,何必惹她伤心。”
顾九霄冷眼看向赵不语,说:“现在,本侯是顾府的天,又岂容私情让顾府分崩离析!”
赵不语想要劝,顾九霄却是一抬手,不让他多说:“你去看看甲行回来没?若是回来了,为她俩张罗一下婚事。”
赵不语诧异道:“长公主刚薨,小姐就出嫁,这……?”
顾九霄皱眉,说:“难道要让她等三年?!母亲在世时,就想看着喜哥出嫁。此举,不过是全了母亲的遗愿。”
赵不语只得应下:“诺!”脚尖一转,要走。
顾九霄叫住他:“不语。”
赵不语看向顾九霄。
顾九霄说:“为本侯寻两名顶尖的刺客。”
赵不语微愣,问:“侯爷何意?”
顾九霄眸染狠戾之色,说:“母亲枉死,当儿子的,总要让她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