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婆子的都被叫进大厅,站成两排。
楚墨醒和楚书延闻讯赶来,也都当起了旁观。
在审问的过程中,除了红宵和多宝,其他下人皆一口咬定,是楚玥璃推倒赵姨娘,又跌坐到她的肚子上,还是她手握瓷片要划花四小姐楚香临的脸,却不小心划伤了四小姐的手。
多宝当即争辩道:“你们说谎!明明是大小姐推了赵姨娘,也是大小姐跌坐到姨娘肚子上,才导致姨娘小产的!四小姐的伤……那伤…… 那伤奴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却一定不是三小姐动的手!”
楚玥璃暗道:多宝,你这是盲目信服啊。不过,小姐我喜欢。
楚夫人怒道:“你一个贱婢,也敢攀咬主子?!来人,给我掌嘴二十!”
有婆子上前,就要去打多宝。
楚玥璃站起身,挡在多宝面前,道:“既然叫人来问话,就得问清楚才好。多宝指认大小姐,就是攀咬。那些奴才指认我这个三小姐,就不是攀咬?母亲,你可是最公允的人,还是稍安勿躁,等确定谁才是真攀咬,再动手也不迟。”
楚玥璃说这话时,不卑不亢,徐徐道来,竟十分压场。
楚夫人皱眉,道:“这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楚玥璃看向楚老爷,道:“父亲当朝为官,最是勤政爱民,手下从无冤案,难道要委屈死自家女儿吗?”
楚老爷缓了一口气,道:“好。且听你再分辩一二。若不能自证清白,你这丫头,便打一顿,卖出去!”
楚玥璃应道:“好,就听父亲的。”微微一顿,“若证明女儿是清白的,爹爹怎么说?”
楚老爷沉吟道:“若你真是清白的……”目光从楚珍株和赵姨娘等人的身上一扫而过,明显纠结起来。
楚玥璃抬手指向那些诬陷她的下人,吓得那些人一个个儿噤若寒蝉,生怕楚玥璃说出狠话。楚玥璃呵呵一笑,道:“你们害怕什么啊?你们既然说的是真话,何必如此缩头缩尾的躲闪?”也不等有人反驳,手指一转,划向赵姨娘,“前两日,赵姨娘捂着肚子说,若我不给她蜜饯铺子,她肚子里的哥儿就会闹腾不休。”
赵姨娘立刻否定道:“我没有!”
楚玥璃继续道:“今天如果证明我是清白的,你不但得把蜜饯铺子还给我,还得给我再添一间铺子补偿我。否则,我心里冤。”
赵姨娘怒道:“做梦吧你!”
楚玥璃看向楚老爷,柔声道:“父亲,你可要公正啊。”
楚老爷沉吟不语,却终是在楚玥璃的执拗下点了头。
楚玥璃继续看向楚珍株,道:“大姐回府,本是好事,却被赵姨娘泼了一身的烂杏和虫子,情急之下,踢踹了赵姨娘也是正常。”
楚珍株淡淡道:“三妹妹可要留些口德,别空口白牙的诬陷人。”
楚夫人道:“我也乏累了,且快些解决此事吧。”看向红宵,“你且说说,到底发生何事?”眸光压了压,有着不明显的威胁之意。楚夫人不信,自己拿捏着红宵的卖身契,她敢和自己作对。
红宵被点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楚玥璃皱眉道:“红宵素来目中无人,与我也不是一条心,夫人问她,还不如不问。”
楚夫人反驳道:“一个丫头罢了,不敢说假话。是否一心,又有何关系?”
楚玥璃不再言语。
红宵在万众瞩目中拧得手指头都快断了。
楚珍株开口道:“红宵,你是个明白人,只需坦言便是。”
红宵深吸一口气,道:“回主子们,奴确实看见是大小姐推到了赵姨娘,也是大小姐跌坐在赵姨娘的肚子上。”
楚珍株勃然大怒,站起身,一个嘴巴子掴过去,骂道:“贱人!”
红宵吓得不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着楚珍株的大腿求道:“大小姐饶命饶命……大小姐最怕虫子,都是赵姨娘故意用虫子吓唬大小姐,大小姐才会推开她的,大小姐也是无辜的……”
赵姨娘一听这话,立刻不干了,当即扑过去厮打起红宵,口中喊道:“你个贱人!贱人!我的哥儿没了,你们都脱不了干系!”
红宵突然指着楚珍株的裙子喊道:“啊!虫子!”
楚珍株一僵,缓缓低头看去,但见自己的裙子上竟趴着五六只软乎乎的绿色虫子,吓得她尖叫一声,直接推开离自己最近的赵姨娘。潜意识里,她认为这些虫子还是赵姨娘扔她身上的。
楚珍株又踢又踹又蹦又叫,如同疯魔。
奶妈和婆子们忙扑上去,一边拍打掉虫子,一边七嘴八舌地哄道:“不怕不怕……”
楚珍株两次被吓,都和赵姨娘有关,直觉认为,赵姨娘是报复她弄没了她肚子里的那块肉,于是在稍微恢复一点儿清明时,冲着赵姨娘就踹了过去,口中还嘶吼着:“你个贱人,想害我!打她!给我狠狠地打!”
赵姨娘本来就恨楚珍株害自己没了哥儿,多番隐忍不过是希望以后日子好过些,却不想还是遭如此对待,当即恼羞成怒,与楚珍株撕扯起来,恨声道:“你还我哥儿!还我哥儿!”
楚香临见事不妙,想去拉扯赵姨娘,提醒她不要得罪楚夫人,却被楚珍株的奶妈撞倒,跌坐到地上。她的手是轻伤,屁股上的那一下,才真要命。如此一跌,瞬间鲜血直流。
一团乱。
红宵退后,悄然嘘了一口气。她偷偷望向楚玥璃,想起在荣辉到紫藤阁之前,楚玥璃问她是否怕虫子。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