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用厂卫的耳目作用,是朱由校掌握朝野风向,防备文官集团反弹的主要手段。
但百密一疏,到底还是有人在搞事情,并且拉上了国丈张国纪。要不是皇后张嫣禀告,朱由校还真被蒙在鼓中。
虽然还不清楚背后是何人指使,但朱由校基本上确定不是支持自己的。
出版《大明论坛》那样的报纸,这是要在舆论上跟自己作对?
朱由校扳着指头数了数,对自己不满的大概有这么几个,被罢黜贬谪的东林党和三党官员,清屯充饷中缴还土地的权贵地主,将在“因粮”实施时受损的豪绅。
至于被抄家下狱、等着秋后问斩的那些家伙,不太可能再咸鱼翻身,也没有那样的能量。
还有宗藩,朱由校也不认为他们有这样的胆量。
范围缩小了,朱由校也乐了。就这些家伙嘛,还想跟自己掰手腕,真是可笑啊!
一抬头,朱由校便对上李成成偷偷投注过来的目光。
李成成赶忙避开,装模作样地摸着小白的大脑袋。
朱由校笑了笑,正想逗逗这个未来的小“仓鼠”,看见王体乾捧着密奏匣子进殿,又收回了心思。
密奏不是什么高官呈上的,而是朱由校派至山西的秘密锦衣卫探悉的情报。
皇商八大家,朱由校忘不了这么出名的明末卖国贼。
但他也看过地图,就依现在边外的情况而言,想走私给建奴物资,却是不太可能的。
因为建奴还局促于辽东,宣大边外是蒙古诸部,且是亲明的蒙古诸部,大车小辆千里迢迢运去辽东,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可尽管现在还不行,不代表将来,更不能说那些卖国贼不与建奴交通声息,递送情报。
所以,朱由校虽然没有轻易下结论,也没有急着下手,但却秘派锦衣卫对那八家进行严密的监视。
现在,秘派的锦衣卫终于送来了情况汇报。
果然如此,朱由校看过密奏,禁不住冷笑起来。
辽西战略收缩,海上严密封锁,使建奴无处打探情报。就算有汉人密谍潜入关内,也无法轻易返回。
所以,建奴派出了依附的蒙古人作间谍,从边外入境,联系上了范家。
应该是这样没错,朱由校作出了判断,却不想马上动手。
他要下一盘大棋,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觉,把建奴搞得分崩离析,至少也要陷入一场混乱。
相对于此,对于已经不太缺钱的少年皇帝来说,抄几个汉奸卖国贼的家,砍些脑袋,就变得不太主要了。
早晚是朕的,还跑了你个卖切糕的了?
朱由校提笔写了回复,封入匣中交给王体乾,命他马上派人送出。
李成成又偷眼去瞅皇爷,直到现在,她也搞不懂皇爷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不再把经营商铺的事情交给她了。
就因为这只白白胖胖的猫咪吗?
李成成低头看着小白,心中的疑惑难以解开。
心中虽有疑惑,但李成成却没觉得不好,甚至是有些小窃喜。想想张裕儿的经历,不就是从侍候猫咪开始,跃上枝头变凤凰的。
她行,我就不行?论相貌,自己比她要美;论才学,李成成自认也要远超。既有才,又有貌,还能不讨皇爷喜欢?
“成成。”朱由校从御椅中起身,伸展着胳膊,很随意地吩咐道:“抱上小白,陪朕出去走走。”
“奴婢遵旨。”李成成恭谨地施礼应承,抱起胖猫,跟在皇帝身后,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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