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建奴退守金州卫城,还不甘心,似乎有积聚力量再图进攻之势。但局部的作战态势,却已经处于不利的地位。
还是明军的水师,可以从东西两个方向登陆,抄袭建奴后路。其中以从普兰店湾突入,攻占石河驿或新金最具威胁。
也就是说,建奴明智的话,就退出整个金州,加强复州的兵力,遏制住明军的北上袭扰牵制。
没办法,谁让辽东半岛三面是海呢!这样的地理条件,注定了擅长骑射的建奴,难以与舟师纵横的明军长期对抗。
当然,野战的缺陷不能弥补的话,明军继续深入辽南,也有不小的风险。
野战——张盘抬头看了看灰茫茫的天空,雪花在零落地飘,掉在脸上带来丝丝冷意。
火绳枪怕雨雪啊,张盘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阵地防御还能加盖遮顶草棚啥的,在野外哪有那个时间和条件?
所以,明军今年的表现不错,但也只是袭扰牵制和消耗。想要真正地出击作战,野战能力必须有突破性的增长。
张盘想到了骑兵,但不知道京营正在训练的“骑兵墙”战术,他认为要与建奴硬碰硬的话,至少需要三年的严格训练。
而朱由校不仅想到了骑兵,还有步兵,燧发枪则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当然,还有野战炮等武器。
按照朱由校的时间表,争取在一年的时间里,至少给辽镇、东江镇装备齐全,对建奴形成两面夹击,形成反攻之势。
张盘不知道皇帝的时间表,虽然也急迫地想使军队更强,更猛地打击建奴,但也知道朝廷对东江军已是竭力支持了。
将近一年的时间,东江军从无到有,发展壮大,钱粮物资耗费多少,他能不清楚吗?
不光是东江军,还有几十万的辽民。不是朝廷运粮输款,多方安置,还不知道要冻饿死多少人呢!
前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微跛的步子,抡锤的有力动作,立时便被张盘认了出来。
对这个退伍老兵,张盘有着特别亲近的感情,迈步走了过去。
咣,咣,咣!
张柱子抡着大锤连砸数下,将木桩砸进了土里。土地只冻上了表面薄薄的一层,还不算太费力。
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他带着几个百姓便要去下安下一个木桩。
“老张。”一声呼唤叫住了张柱子。
“张大人。”张柱子转头看清,躬身施礼。
张盘上前托了下他的胳膊,笑着说道:“先让他们去干,某和你说些事情。”
张柱子点了点头,把锤子交给别人,又吩咐了几句,才随张盘走到一旁。
沉吟了一下,张盘开口说道:“天气转冷,施工不便,粮草物资也有限。军队营房修建完毕后,百姓多数还是要回到原住的岛上。等到明年开春,才是大批返回,建屋屯垦的时候。”
张柱子知道这些,没说话,等着张盘继续往下说。
“但也要留下部分精壮百姓,你更是走不得。”张盘笑了笑,说道:“先收拾出老村屯的房屋,也够居住了。你带着他们,把田地丈量好,登记造册,明年就少了很多麻烦。”
“而且——”张盘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某估计,建奴不会与我军长期对峙,可能会很快退出金州。应该会有很多辽民趁机脱离建奴统治,或从海上,或从陆地,前来投奔。”
张柱子想了想,说道:“大人的意思是把他们暂时留下来,又有些不放心,由我和留下来的精壮百姓看管?”
“看管?”张盘点了点头,说道:“嗯,看管和照顾兼而有之吧!”
“明白了,大人。”张柱子说道:“有些胆子大的百姓是想留下来生活的,先到先得,田地先紧着他们挑,也就没问题了。”
张盘拍了拍张柱子的胳膊,摘下自己的棉手套塞给张柱子,笑道:“这些事情你可以灵活处理,反正朝廷也不收赋税钱粮,有地种自然是好事。”
张柱子又询问了几个问题,比如给精壮百姓拔些枪刀武器之类的,张盘一一答应。
事情交代完毕,张盘才挥手告别,带人离去。
张柱子看着张盘等人远去,戴上了手套,里面还是温乎的。这是给军队的装备,老百姓却是没有,只能是自己去做。
但他现在不是感慨有手套真好,而是为收复旅大地区,并能守之长久,而感到兴奋和喜悦。
虽然张盘没有说,他也没问,但从安置百姓的计划中,他能看出张盘的信心。而这,也是军队的信心和底气。
呼出一口浓重的白雾,张柱子带着欢欣的笑容,快步向远处钉木桩的百姓们走去。
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这里是安全的,官兵肯定守得住。
…………………
皮岛。
参与袭扰行动的各部人马已经全部返回驻地,但也只放松休整了数日,又紧张起来。
随着冬季的来临,建奴的进攻将指向何处?东江军折腾得欢实,会不会成为建奴攻打的重点目标?
皮岛、身弥岛是不用太担心的,但鸭绿江封冻的话,满浦、昌城,以及新义州和铁山,就很可能遭到建奴的攻打。
尽管也构筑了很多防御工事,可在地理位置上,却没有旅大地区的优势。
而且,这可是圣上在密奏中提醒过的。你要是掉以轻心,真蒙受了重大损失,可就是失职渎职了。
按照往常年份的情况,鸭绿江封冻还要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两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