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看到的是皇帝要拿商贾开刀,毕自严却知道皇帝只是针对官商,针对不法商贾。
而对于商业活动,皇帝却是鼓励和扶持的。原因很简单,商业越繁荣,市面上的钱流通越快,银行才能越赚钱。
李邦华已在津呆了数月,是观政,已经加了右都御史,以表彰他整顿京营之功,接任津抚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所以,交卸工作进行得相当顺利。都有准备,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了,自然很快。
“景会兄此番入京陛见,定是到户部就职。”李邦华并不知道帝国银行的事情,以为凭毕自严的理财之能,肯定是户部尚书李起元的后备。因为李起元的年岁大了,身体听也不太好。
毕自严也不破,密奏上的事情,他哪敢出来。
“孟暗是私下揣测,某却不知要去何处任职呢!”毕自严沉吟了一下,岔开话题,道:“孟暗就任津抚,可见陛下的信重。但陛下最恶党争误国,孟暗可要慎之,勿被人利用。”
李邦华与邹元标是同乡,相互之间还是师友关系,又替顾宪成过好话,被人视为东林一派。
毕自严好心提醒,希望他不要与某些人来往,免得遭到谤毁,为圣上所不喜。
作了这么多年官,毕自严的政治嗅觉不可能迟钝。报纸上有关官商的文章一出,他就意识到有一大批官员会被牵连其中,东林党的更是不少。
李邦华的脾气喜欢辨别是非,但却不是迂腐。何况皇帝并不是妄加罪名,拖欠赋税、侵占屯田、偷税漏税都是不法,该惩处,只是手段狠辣了些。
对于毕自严的好意,李邦华笑了笑,道:“多谢景会兄提醒。某接任津抚,既为辽东的后方,亦是京师的屏障,自当效景会兄和袁抚尽忠职守,不负万岁之望。”
毕自严和袁可立很相象,识大局、顾国家,虽然在思想上倾向东林党,但在党争中却共取中立态度。
李邦华会效袁、毕二人行事,也就委婉地表明自己不会参与党争,只干实事。
毕自严笑了笑,捋须感慨道:“到了咱们这般年纪,还要什么意气之争?为国家尽忠,为百姓做点实事,此心可慰啊!”
李邦华颌首表示赞同,道:“东虏连遭挫败,颓势已成。此时万不是放松的时候,正要继续打击,使其一蹶不振,直至最后平灭。党争误国,亦会葬送平辽大局,某岂能不知?”
毕自严见李邦华有了明确表态,也放下心来,交代道:“津镇额兵万五,虽是四镇中最少的,战力也有差距。但作为后方支持,却不能懈怠。”
李邦华道:“景会兄放心。某会多争取派兵助战,增强津镇官兵的战力。待到与东虏决战之时,津镇亦能有所表现,不会逊于其他军镇。”
毕自严举起茶杯,道:“东虏若灭,则国家安定,万民安居。我等若有幸建功,亦不愧此生。为大明贺,为圣上贺。”
李邦华笑着举杯,朗声道:“为大明贺,为圣上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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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
“永服辞训,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宜厉乃诚。”
山呼万岁后,登抚袁可立完成了接旨地全过程,宣旨的公公也收起了严肃,把圣旨捧到袁可立的面前,满脸是笑地道:“恭喜袁大人。”
袁可立双手接过圣旨,和公公寒喧客套几句,才把他送了出去。
“恭喜大人。”登镇总兵张可大躬身施礼,向回转的袁可立致贺。
宁远大捷,再加上辽南牵制之功,皇帝特加袁可立兵部尚书衔,赐白镪文蟒,以彰其调度之功。
袁可立笑了笑,正色道:“上眷太深,本官愧受啊!”着,他招手示意张可大坐下,命下人奉上茶水。
张可大知道要商议要务,正襟危坐,静等上官开口。
袁可立喝了口茶水,手捋胡须想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登镇不仅是辽海前线的后勤转输基地,更有光复辽东的重任。练兵已近一年,亦有数次助战。观甫,今年若有大行动,登镇官兵还有何欠缺?”
圣旨是走在明面的,密奏则要快上一两。皇帝要加大对建奴的袭扰和封锁,以策应辽镇向东推进。
袁可立虽节制东江、登镇,但更多精力放在了物资转运和招兵练兵上,对于登镇的实际作战能力,他还是要询问主将张可大。
张可大沉吟半晌,拱手答道:“登镇官兵轮流出战,已有过半具有实战经验。但与东江镇相比,还是有所不如。可若要守御,登镇却有一万五千的战兵可用。”
袁可立想了想,觉得有这一万五千战兵,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既然能守御,自然可以把东江镇的人马解放出来,由他们担任主攻。
“旅大地区有五千战兵防守,应是无虞吧?”袁可立看着张可大,再度开口询问。
张可大对垂是有些信心,毕竟登镇官兵数次协助作战,都是在辽南的旅大地区。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袁可立现出笑容,道:“观甫,要加紧练兵。待到春暖冰开,登镇官兵便要大举出动了。”
张可大赶忙躬身道:“大人放心,登镇人强马壮,水师更是强悍,必能建功而回。”
“如此甚好。”袁可立微笑颌首,道:“水师陆战,当为训练重点,切记。”
“末将明白。”
………………………
辽南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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