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不如行动,嘴皮子一动,八个字一喊,盐巴到手哈!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眼见别人得了实惠,哪怕是一点点,也有足够的诱惑。
还在犹豫的夷人眼睛亮了,纷纷奔过去。时间不大,南腔北调的喊声便响了起来。
光喊两句口号还只是开始,有没有托儿,你懂的。而当兵所给的五斤盐、三十亩地,更是非常有诱惑力的条件。
但在明朝,对于少数民族的歧视,使征召夷人士兵并不容易被接受。有了喊口号就给盐的守诺诚信,就给参军入伍铺平了道路。
这是巡抚傅宗龙想出来的办法,更好地贯彻执行皇帝的计划。古代就有立木为信的典故,傅宗龙只是随手拿来一用而已。
而之所以要在明军当中招募少数民族士兵,也不仅仅只是为了平定奢安之乱的权宜之计。
在朱由校的设想中,增加明军中归化士兵的比例,首先是有利于在短期增强平定奢安叛乱的实力。
随着对叛军越来越严密的封锁,物资匮乏,特别是食盐的短缺,以及明廷所采取的政治攻势,将使叛军内部产生分裂和动摇。
而很多归化夷人对水西的地形地势比较熟悉,这正是明军的弱点。同时,他们在两军对战时的喊话劝降,也将起来瓦解敌人的效果。
从长远来看,使更多的夷人归属到官府的管辖,也是对土司实力的削弱。他们如果生活得好,对仍处于土司治下的夷人也是一种宣传和鼓动。
要知道,在土司统治下的普通夷人,就是生活艰难且毫无自由和权利的奴隶。
大明好歹是封建社会呀,比奴隶社会高级一代呢!百姓的生活嘛,会越来越好的,也总比奴隶要强一些。
说白了,使越来越多的夷人归化,真正纳入到大明的官府管辖,这不就是变相的“改土归流”吗?
朱由校敢下决心,争取五年平辽,奢安之乱也不会低于这个时限。
但在大明全部“改土归流”,他保守估计也要花个三五十年,还要伴随着战争和死伤。
俗话说:百年的皇帝,千年的土司。可见其生命力之顽强。所以,能够加快“改土归流”进程的举措,他都不殚去试一试。
一个夷人来到招兵处,怪腔怪调地表示自己要参军的想法。
身材高大,赤着双足,肤色黝黑,站在那里,就象半截黑铁塔似的,样子十分彪悍。
一个年岁大的夷人上来充当翻译,一问一答,然后再转述给旁边的书记官。
沙玛布达,男,二十二岁,彝族,身高六尺一……书记官刷刷记录着,却被旁边突然爆发的喧哗声吸引了目光。
招兵处旁边放着几个石锁,算是体检的设施。一个壮汉正抡着石锁耍把式,引得旁观者惊呼叫好。
布达见书记官移目观看,似乎忘了自己的事情,不由得眉头一皱,哼了一声,大步而去,抓起一个更重的石锁,左手倒右手,也耍了起来。
抡了一会儿,布达才放下石锁,走到书记官前挺胸站定,脸不红、气不喘,大眼珠子盯着书记官。
书记官不以为意,呵呵一笑,提笔写完,拿起块号牌向布达招了招。
一个彝族翻译把号牌给了布达,又向他解释清楚具体章程,让他拿号牌去另一边的军营报到。
不远处,以粮食换盐的席棚前也是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不时还有装扮与汉人迥异的夷人妇女,挑起扁担说笑着结伴而行。
贵州不是缺盐嘛,不是盐贵嘛,那就用平价盐来收买人心。而换来的粮食还可以充作军需,节省了费用,一举两得啊。
而贵州的百姓遇到这样的好机会能不踊跃?粮食缺点,吃糠咽菜也能应付,廉价又宝贵的盐巴可不是老到碰到的。
敢实行这样的举措,也表明明军已经完成封锁,并且十分严密,不担心有人能偷运进叛贼盘踞的地区。
若论战力,水西叛军与建奴不可同日而语,连明军也是不及。不过是仗着复杂的地形地势,使明军难以攻取。
现在的明军已经稳住阵脚,不断地训练整顿,不断地换装加强,并采取守势,只封锁住交通要道、河流渡口。
水西叛军想要扭转形势,就只能主动出击。离开了地利,水西叛军的数次进攻都被明军所击退,越来越陷入窘困境地。
这与建奴所处的形势也颇为相似,进攻吧,头不够铁;不动呢,是坐困待死。反正就是进退两难,摆脱不了被动。
贵阳巡抚衙门,傅宗龙刚刚接见完一批从武学派来的军官,在书房内给皇帝写着密奏。
这不仅是一场平叛的战争,朝廷还趁此机会整顿军伍、提升战力。边军强,内地兵弱,朱由校要改变这样的局面。
通过不断进行的军官调动,朱由校能够更牢固地掌握军队。而在这些举措的背后,则是朱由校更加长远的复仇计划。
在万历年间,最令人熟悉的应该就是三大征,并且都取得了胜利,很令人振奋不是。
但在西南极边之地,还有一场历时几十年的战争,并不太为人所知。战争的结果以明朝的失败而告终,并失去了很大很大一片土地,那就是明缅战争。
在明神宗万历时,缅甸的东吁王朝逐渐发展起来,扩张版图,兼并了今缅甸大部分地区。
而原来归属明朝的孟养宣慰司、木邦宣慰司、缅甸宣慰司、八百宣慰司先后被其占领。
但明朝政府却对此不闻不问,听任其发展,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