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运,牵扯到众多官员的利益,自古以来也是腐败多发的重灾区。
所谓“收稻米一石止作七八斗”,“每办一漕,额多之州县官立可富有数十万之巨资”“每漕一石抵都,常二三倍于东南之市价”。
从表面上看,漕运最重要的问题在于成本太高,漕粮的运费远远高于米粮本身的价值。
但京师是“四方会归之区”,“兵民商贾群萃而居”,都靠漕米供应。由于京师的粮食问题至关重要,即使漕运要花很多钱,赔本也得干下去。
而不管是户部官员还是地方官吏,谁都知道这个弊端,可谁也不敢轻言停运。你想咋滴,要饿死皇帝,要激起京师民变吗?
所以,漕运的弊端如此明显,富了官、穷了国,但却一直沿袭。
如果是因为漕运衰败将导致沿途州县的经济发展,而招致官员的抵制,朱由校也觉得欣慰。
可照他看来,那些官员可没那么高尚,他们是想着继续从漕运捞钱,才堂而皇之地找来些借口来反对。
还不了解你们的伎俩?朱由校面带冷笑,决定从源头入手,拿下总督漕运的朱大典,震慑一下阻挠派的官员。
逐渐扩大海运的数量和规模,是既定的方针政策,不仅仅是经济快捷那么简单。等到小冰河期到达高峰,旱得连黄河水都干了,还搞个屁的漕运?
现在,平辽虽然还是第一位的,但建奴已经翻不起大风浪。只要朱由校不死,顶多两三年,耗也把建奴耗死了。
但持续几十年、此起彼伏的大灾害,如何渡过,如何在不起民变的基础上熬过去,则成了与平辽同等重要的艰巨任务。
是灾荒和民变摧毁了大明,建奴不过是趁虚而入,捡了个天大的便宜。至少朱由校是这样认为的。
尽管在报纸上已经预言了大灾害的步步逼近,但有多少人重视,又有多少官员在为此努力呢?
朱由校轻抚着额头,思来想去,觉得该是让一些地方督抚入京叙职,郑重其事地当面交代吩咐一番了。
嗯,得先让他们准备准备,至少得编制个计划,有关抵御灾害的各个方面的举措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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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响成了一片,急而不乱,叠加在一起也有震耳欲聋的感觉。
白烟升腾,弥漫消散,连躲在山上的百姓都能闻到呛人的硝磺味儿。
“又把女真人打退了!”张东瑞瞪大眼睛瞭望着,虽然看不真切,也能发现建奴的攻击被明军顶住,无奈地退了下去。
壕沟里、外,以及通往明军阵地的几十米平地上,横七竖八倒满了建奴的尸体,血肉模糊,腥红刺眼。
硝烟完全散去,盾牌、旗帜、刀枪、尸体散落的一片狼籍,还有地上惨叫哀嚎的伤兵,一副血淋淋的屠宰场般的景象呈现在人们面前。
没有火炮,甚至连最简易的掷弹车都没有,明军就是凭着燧发枪和刺刀,打退了建奴的四次猛攻。
对了,不光是燧发枪和刺刀,胸墙战壕有效地提供了防护,使得敌人的弓箭杀伤力降到了最低。
而宽大却不深的壕沟,起到的阻碍减速作用,使得这里成了建奴死伤最重的区域。
在狭窄的正面,建奴的人数优势也无法发挥,在几乎一刻不停的燧发枪轮射下,伤亡惨重。
代善的大旗还在阵后矗立,但旗下却是岳讬在指挥。两次猛攻失利后,代善已经意识到这里不是他们发挥施展的地方。
地形不利,对手有阵地可恃,火器既犀利,打得还又快又密;己方兵力虽多,却摆放不开,弓箭杀伤有限,也无法对等消耗敌人。
所以,代善已经决定绕路而走。而同益这条大路虽然是最快捷的,但却不是唯一的。
况且,代善还担心迁延时间的话,身后会有明军追击。如果被堵在这里,形势将更加恶劣,全军覆没也有可能。
因此,代善已先行撤退,走另一条比较偏僻的道路北返。倒不是他怕死,而是他受伤坐车行的较慢,被岳讬、萨哈廉苦求的。
为了掩护父亲及大队撤离,岳讬将父亲交给萨哈廉,亲自在此处指挥进攻,以牵制明军。
血已经流得够多了,望着战场上的惨景,岳讬感到无比心痛。再估算时间,父亲及大队应该已经拐上了那条偏僻道路,明军也来不及赶去堵截了。
战场狭窄使建奴施展不开,但在另一方面也帮了建奴的忙。那就是能够减少进攻的兵力,却不显得是在敷衍。
“伤兵先撤。”岳讬停止了进攻,做出整顿的假象,尽可能地收拢伤兵,并把他们撤向阵后。
由于道路不是一条笔直,路旁还有树林山坡,明军即便有望远镜,视野也被遮挡。
建奴少说也死伤了三四千,对面的孔有德也在估算。
这样的战果已经达到了他的预期,他当然也知道想把建奴堵截在此,进而一举全歼,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他所率领的三千龙骑兵,能堵住建奴这条最快最近便的北返之路,已差不多是极限。其它道路,他是力不从心。
当然,如果建奴非在一棵树上吊死,非要突破这里的阻截,那就等着被前后夹击,全军覆没吧!
“建奴好象在撤退。”参将项祚临皱着眉头,从高处跑下来汇报,“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应该差不多。”
孔有德苦笑了一声,建奴可能还是选择了绕路,而他却不能分兵去堵截,对面的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