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人,但俺们是蒙古族。”虎大威看着努克有些呆愣的样子,又笑着解释道:“连满将军都是蒙古族,刚得到万岁的赐服。”
努克眨巴眨巴眼睛,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明白了,归化大明就是大明人呗!”
猛如虎看了努克一眼,暗自摇头,要说只是归化,那还不是很准确。但现在也不用说得太清楚,还不到时候。
大明本来就是多民族国家,远到元朝投降归附的官员将领,近到从北方草原归化的游牧民族,大明海纳百川的胸襟是宽广的。
朱由校更有着别的皇帝所没有的胸怀和眼光,歧视更谈不上。让满桂顶着蒙古归化的名头,就能看出端倪。
虽然也是用了心机,但对待归化人,却是实打实的。都是大明子民,没有任何的歧视。
满桂接连晋升,虎大威和猛如虎也跻身将军之列,就是普通的归化蒙古兵,也因为作战勇敢而屡遭嘉奖。
当然,退役后的待遇也与明军是一样的,伤残荣养,阵亡抚恤,也是别无二致。
大多数的不满,根源都是不公平。而朱由校则尽力加以消除,特别是在军队中。
公平和平等是两个概念,军官的饷银高于士兵,待遇好于士兵,这不应该产生不满或怨恨,反倒是一种激励。
古人不懂“作秀”是什么意思,但“千金买马骨”其实也是一种作秀。
给归化骑兵以优厚的待遇,这就是一个活广告,给蒙古诸部看的,给诸部的蒙古人看的。
蒙古诸部穷,穷得只剩下牛羊马匹了,穷得都是那些底层牧民,相当于大明的广大农民。而蒙古贵族,就象大明的地主豪绅,不劳而获,脑满肠肥。
率部归化的,朱由校不嫌弃;单个人或单个家庭来投奔的,他更欢迎。
就象归化飞骑营的战士,都是底层蒙古人,在蒙古贵族的剥削下实在活不下去了,才投奔大明的。
相比于那些蒙古贵族,这些单人单家庭的,如果生活得好,对大明的认同感更强,对大明更忠心。
努克现在还没归化的想法,老爹是札鲁特部首领,自己是继承者,在札鲁特部的草原上就是土皇帝。吃香的喝辣的,谁会想归化大明呢?
当然,这是他的角度。而随他而来的札鲁特部的牧民,以及内喀尔喀诸部的蒙古兵,可不一定和他想的一样。
上万的骑兵,二百多辆辎重马车,三十多门轻便火炮。整个队伍威势十足,浩浩荡荡,驰行于枯草泛黄的辽河套草原,扑奔开原、铁岭。
…………………….
广宁,西平堡、镇武堡。
周遇吉率领的京师飞骑营主力,又从广宁补充了五千龙骑兵,一万多人的奇兵部队,就驻扎在这两个堡寨。
在沙盘前,周遇吉再次仔细审视思索,目光焦点,更多地落在一个不起眼的地点——黄泥洼。
黄泥洼在辽阳的西北,几乎是广宁至辽阳最短的直线距离。广宁之战时,建奴便是从此出发,越过辽河套,直抵西平堡,打了广宁明军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这条攻击线将被明军所用,在四面围攻建奴之时,奇兵突出,直抵辽阳,插入建奴的腹心。
“禀将军。”军中赞画上前报告,“前锋部队传回消息,木料搜集完毕,搭设浮桥的地点也勘查确定。”
周遇吉点了点头,说道:“标记下来吧!”
赞画应了一声,在沙盘上标记路线,和渡河地点。要从西平堡直抵黄泥洼,中间有两条河流需要越过,一是辽河,一是蛤蜊河。
如果象建奴那样,选择隆冬时节发动,河流封冻,便可人马踏冰而过。但明军却等不到那个时候,必须要提前做好渡河的准备。
辽河虽宽,却有明军水师相助,渡过不算困难;蛤蜊河虽窄,却需要搭设浮桥,通行人马车辆。
看着沙盘在赞画的标记下有了改变,周遇吉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搭设浮桥需要多长时间?这个也要准确估计。”
赞画躬身拱手道:“回将军,有水师相助,可把小船由陆地从辽河运至蛤蜊河。按照前锋探路部队的报告,渡河地点河宽不过百米,末将以为,半天时间足矣!”
周遇吉看着赞画,脸上显出几分惊异。他本来不是提问,但赞画的回答却是计划周细,滴水不漏。
“武学抽调来的,吴家志。”周遇吉不掩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说得极好,还有什么建议,不妨一起说出来!”
吴家志抿了下嘴角,说道:“道路也要详加勘察,并进行适当的处理。毕竟泥沼温地不少,很可能影响我军行进。”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武学新开的工兵科对此是专业,虽然学习时间尚短,可也可一用。”
“好,甚好。”周遇吉伸手取过将令,交到吴家志手中,“这些工作便交由你去做。”
吴家志躬身接令,施礼应喏道:“是,将军。”
武学原有炮兵科、骑兵科、步兵科,今年才设的参谋科和工兵科,招的人也不多。
对于这个参谋科,周遇吉也不甚了了,觉得就是培养军中赞画之类的军官。
但吴家志调来的时间不长,周遇吉对他的印象就不错,办事很干练,让他省了不少心。
现在,吴家志的出谋划策更让他眼睛一亮,觉得万岁所新设的这个参谋科还真有点门道儿。
嗯,还有工兵科,估计也很给力。架桥铺路,也是作战所需,肯定比普通部队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