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城南开始,告急的旗号已经传到了城北。告警的钟声大作,一声接着一声,钟声中的惊惶失措,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城破了!?”老奴有些呆滞地远望着,满脸的难以置信,被震撼得一时没有反应。
两声惊天动地的爆炸,然后就是冲天腾起了烟柱,然后——城被攻破了。
满打满算又有多少时间,一座不下于辽阳的坚城就这么被攻破了,唯一的解释恐怕就是有内奸开门。
但海城被牢牢围困,城内的佟养性和硕托不会不知道危险程度,难道没把城门堵死?
身侧不知是谁的战马突然发出嘶鸣,老奴才如梦初醒,脸色阴沉地皱紧了眉头,猛地扬鞭一指,大喝道:“进攻,全力进攻。”
眼瞅着城池陷落而不行动,这不是老奴的禀性。即便希望很小,也要奋力一搏。否则,进行动员,并亲率大军前来做什么?
“进攻!”
“进攻!”
号角声呜呜响起,楯车隆隆推进,建奴怒吼咆哮,终于不再顾忌伤亡,趁着城池还未完全陷落,向明军营寨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城破了?!”硕托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狠狠地盯着前来报信的女真军官。
女真军官不敢对视,垂下头说道:“贝勒爷,敌人炸开城墙,蜂拥而入,我军正奋力抵挡。”
“施吾理额驸呢?”硕托追问道,在他猜测中,佟养性是不是叛变了,城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攻破。
女真军官也不清楚,只得如实禀告道:“回贝勒爷,施吾理额驸下落不明。”
枪炮声在接近,还有疯狂摇动的旗号,已经坐实了城破这个噩耗。不光是硕托,他周围的军官和士兵,也全都被震惊所笼罩,一时反应不及。
硕托只是略想了想,便做出了决定,他抽出了战刀,奋力一指,吼道:“勇士们,随我杀敌,将敌人赶出城去。”
“吼,喝!”几百建奴大声嚎叫,随着硕托向前冲杀而去。
把敌人赶出去,这没几个人相信。但城门已经堵死,想逃也没有时间。何况,城外还有壕沟、营寨,出了城也是死路一条。
硕托想得很清楚,除了拼死向前,就只有投降求活这一条路。但投降,却是他根本不会选择的。
轰!佛朗机炮射出成百上千的铅弹,横扫着对面的敌人。
在狭窄的街道上,装填霰…弹的威力完全发挥,在惨叫哀嚎声中,血肉模糊的尸体枕籍,受伤者无数。
“开火!”
在军官的吼声中,一排火枪端平,发出一轮密集的齐射。
迈步向前,又一排火枪兵越众而出,举枪,瞄准,在哨声响起后,枪声轰鸣,升腾起浓重的白烟。
炮轰、枪打、刺刀捅,明军倚仗着凶狠的火力,推进得相当迅猛。
有真夷督率的汉兵前来阻挡,但在明军这三板斧之下,无不伤亡惨重。等到真夷死得七七八八,再无力镇压,汉兵便丢盔弃甲,不是逃跑,就是投降。
“降者免死!”
“弃兵不杀!”
越来越多的呼喊声变成了劝降,明军多是辽人,汉兵全是辽人,听着熟悉的乡音,除了铁杆汉奸,谁会顽抗到底。
郑小五抽回刺刀,随着喷溅的污血,一个真夷伤兵变成了尸体。
呸!郑小五还能啐骂一声,为自己能杀死一个真夷而感到振奋。看着挺凶恶的,原来也是不堪一击。
此战过后,自己也能挂上勋章,挺胸昂头地训训那些新兵蛋子啦!
喘了几口粗气,郑小五又加快几步,跟上了战友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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