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火炮发出连声的怒吼,一颗颗炮弹飞出弹膛,或击中楯车,或击中敌人,木屑飞扬,血肉横飞。
但这种程度的打击,对于猛攻而来的建奴,却恍若未闻,继续向前冲击。
楯车不断被推进壕沟,建奴想用这种方式填出一条能够快速攻击之路。
进攻最为凶悍的是两红旗,岳讬和萨哈谦各自统率一旗,督师猛攻,要解救城中的兄弟硕托。
岳托和硕托都是代善的前妻所生,不为代善所喜,并有虐待之举,并因此而遭到了努尔哈赤的惩罚,丢掉了继承人的身份。
努尔哈赤还强制将代善与他的两个儿子进行分家,镶红旗给了岳讬。代善受重伤之后,便把正红旗给了三儿子萨哈廉。
岳讬和硕托是一母同胞,手足之情自然是不必说的。
萨哈廉虽然是后妻所生,也得代善喜欢,却是个识大本顾大局的,知道此时更要出力,不仅是异母兄弟的安危,这次大战更关系到后金的将来。
箭矢如飞蝗般在空中掠过,密密麻麻地令人心惊胆战。
但明军的营寨是两层结构,最上面还修了遮顶。营寨外的胸墙工事也对这种抛射有着防护作用。
而从营寨木栅的空隙中,不仅有火炮的射击孔,火枪的射击更不受阻碍。而从上到下的立体的火枪火炮轰击,杀伤力更大。
明军的防御又升级了,比之前的壕沟胸墙加木桩阵更加坚固,火力发挥得也更充分。
轰,轰,轰……野战炮和佛朗机炮不停地怒吼,实心炮弹和霰…弹劈头盖脸地射向敌人,在血肉横飞中激起无数的惨叫哀嚎。
王忠稳稳地端枪瞄准,头顶的遮棚传来急密的声音,箭矢正不断落下,但对他却没有什么影响。
作为一个老兵,王忠的经验丰富,更是一名获得过两枚勋章的重火枪手。从旅顺保卫战到现在,死在他手中的建奴差不多已经有十几个,甚至会更多。
对于手中的重火枪,王忠已经视为最亲密的伙伴。他感谢它,因为每一次射击,枪口喷出的火焰,射出的铅弹,都是他为亲人报仇的咆哮。
枪托紧紧顶在肩窝,王忠轻轻扣动了板机。
远处的建奴军官倒了下去,沉重的铅弹打在他的左肩上,爆起一团碎肉血雾。
在百米距离被重火枪击中,跟后世被重狙射中是差不多的效果,不死也残。
王忠很满意,尽管后座力使他猛地向后闪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过来。
不管是不是他打中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看起来凶恶的建虏倒下了。如果建虏还活着,他就再来一枪。
熟练地重复着装填动作,王忠再次端起火枪,架要射击孔上,居高临下寻找着目标。
建奴终于用楯车和尸体填出了一条通路,举着盾牌、刀枪嚎叫着冲过第一道壕沟。
让你叫!王忠咬牙扣动了板机,距离又近了,重铅弹似乎击中了不止一个建奴,血肉飞溅的效果让他不自觉地露出了狞笑。
黑压压的炮弹掠过天空,砸进建奴冲锋的队伍中。片刻间,爆闪的火光一个接着一个,升腾起一团团黑烟,裹着残枪断刀和破布碎肉飞向空中。
营寨前是掷弹车,营寨中是大明重迫,从百多米到几百米,都是轰击的射程之内。
营寨下层的火枪也猛烈开火,透过粗木寨墙的缝隙,一颗颗铅弹激射而出,如雨点般倾泻。
明军的防御显露出了特点,你猛我更强,如同弹簧一样,显得游刃有余,且透出那么一股子阴狠。
左右两边的营寨也用大明重迫开炮轰击,支援主营的防御。上百门大明重迫轮流轰鸣,炮弹如雨点般砸向建奴。
努尔哈赤怒瞪双眼,牙齿都咬得发出响声。
明军故意隐藏火力,并根据攻势的强弱进行调整。这给己方的攻击部队造成了错觉,可当以为不过如是还能向前冲击的时候,明军的火力便猛然增强。
如果明军一开始便全力施为,努尔哈赤觉得他很可能不会发起现在规模的进攻。
远远的,海城的爆炸声、枪声还在响着,北城楼还插着后金的旗帜。
老奴咬了咬牙,没有发号施令,默许着部队继续猛烈的进攻。
城内,枪炮声响个不停,但已经尽在城北一带,守敌被不断压缩,败势已定。
火枪的攒射一轮接着一轮,刀枪交击、碰撞,铅弹、箭矢在空中穿梭激射。还夹杂着火炮的轰鸣,以及手雷的爆炸。
数千汉兵已经非死即降,那个施吾理额驸佟养性在城破时便不知所踪,十有**被压死在了倒塌的城墙之下。
现在,只剩下硕托所率的千余真夷还在顽抗。但在绝对优势的明军的攻击下,也只能向北城步步后退。
侧前方突然响起火枪的密集射击,百十个真夷狼狈地从大街的巷道中逃出。
几百明军士兵在后面追杀着,火枪一排一排地发出猛烈的齐射,不断有真夷被击中,迸溅着一朵朵血花倒在地上。受伤未死的,也很快就被冲上来的明军用刺刀毫不留情地捅死。
这队明军追杀而出,正挡住了硕托所部的退路,相距不过四五十米。
敌我双方打了照面,都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有军官大声喊叫着,都赶紧整顿队伍,准备进行厮杀。
“冲,杀过去。”硕托挥舞着战刀,疯狂地向前指去。
前后夹击已经形成,说不定还会有明军杀到。趁着敌人兵力不多,立足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