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诺木杜棱连连点头,脸上尽是钦佩恭敬,根本没把这个半路妻子放在眼里。可能心里还暗自痛快,这个女人终于不能再监视自己了。
当然,琐诺木杜棱如此恭敬也是没办法。因为蒙古诸部很瞧不起他,认为他和奥巴一样,是投靠后金的蒙奸。
如果不是明军在联军中起主导作用,蒙古诸部不敢造次,琐诺木杜棱知道自己的下场肯定不会好。
也正因为有明军弹压,蒙古诸部进城之后,也没敢肆意抢掠烧杀。在这一点上,琐诺木杜棱还是很佩服自己的明智之举。
“马将军。”琐诺木杜棱伸手相请,把马乘飞请到一间屋内,指着屋内堆放的财物,说道:“这是敖汉部献给大明皇帝万岁的礼物。”
说着,又伸手示意,让马乘飞看另一箱财物,“这是送给诸位将军的,聊表谢意。”
马乘飞瞅了瞅,看似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开原牧场嘛,还是归敖汉部。琐诺木族长嘛——”
琐诺木充满期待地望着马乘飞,见他拉长声音,赶忙陪着笑脸插嘴道:“请马将军上呈大明皇帝,给敖汉部也指定一个通商之地,并允许敖汉部在危急时刻能去科尔沁草原避难。”
避难?!马乘飞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墙头草还担心建虏卷土重来。胆小鬼呀,想得还挺周到。
沉吟了一下,马乘飞伸手拍了拍琐诺木的肩膀,略带嘲讽地安慰道:“放心,建虏灭亡就在眼前,没那个实力再来攻打开原。”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当然,索诺木族长是老成持重,所提请求,吾皇万岁是不会拒绝的。”
“那就好,那就好。”索诺木才不管嘲讽不嘲讽呢,目的达到就成,搓着手,有些迟疑地说道:“还请马将军多多劝解,内喀尔喀诸部对在下似有怨恨,在下也是甚为担心。”
马乘飞痛快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没问题。下午便要会议,你一同参加。在会上,某家自会为你分说劝解。”
这次大反攻,就算不能灭奴,也能把建奴打残。而马乘飞也知道,万岁对虎墩兔的警惕和敌视。
所以,能多拉拢一个虎墩兔的敌人,就多一分力量。待与虎墩兔开战时,明军就可以少出兵,少出力。
通商更是大明赚得多,一面镜子能换好几匹战马,连铁锅都被蒙古人当宝呢!
马乘飞打发走了琐诺木,带着两个亲兵来到另一处关押地。这里全由明军守卫,关押的是十几名自称叶赫部的女真人。
因为马乘飞事先对明军和蒙古诸部有交代,主动投降的叶赫部族人不要杀戮,全部交由明军处理。
“把他们挨个押进来审讯。”马乘飞并不十分清楚辽东军情部所通报的有叶赫间谍在活动,但他也怕错杀而误了大事。
一个一个的叶赫部族人被带来,马乘飞简单审讯便放出去。能不能让他们投降投靠,马乘飞并不如何在意。
终于,被押进来的这个叶赫族人说出了暗号,令马乘飞觉得意外的惊喜。
“小人冷僧机,叶赫部酋长金台石的族人。”冷僧机得到了座位,躬身自报家门。
马乘飞点了点头,说道:“如何打算?是随我军行动,还是回到那边执行任务?如果你有任务的话。”
冷僧机躬身道:“小人以为随大军行动,也没有太大的作用。暂时回去沈阳,或许更有收获。”
“小人刚从沈阳回来不久,有些事情告诉大人也没有关系。沈阳的情况,小人更是知道得详细。请容小人啰嗦………”
马乘飞笑了笑,命人端来茶水饮食,让冷僧机边吃边说。
认真听着冷僧机讲述沈阳的情况,马乘飞时而插话询问,对此次作战计划又有了修正。
“你回来时路过铁岭,那里的防卫情况如何?”看冷僧机放下碗筷,马乘飞适时地问道。
冷僧机抹了把嘴,说道:“铁岭只有一千多兵丁守卫,但城内的居民还能动员不少。虽然是老人妇女,可守城的话,还是有些威胁的。”
是的,如果是传统的守卫方式,往城下扔砖头都是威胁。但明军的攻城方式已经突破传统,马乘飞笑了笑,并没有说出来。
“小人斗胆请将军放出几个叶赫族人,随小人一起回沈阳。”冷僧机躬身请求道:“他们已经被小人说动,欲报叶赫部被灭之仇。”
报不报仇的,估计只是嘴上说说。与建虏分割,或是反戈一击,也只是为了日后的生存。
马乘飞不说破,痛快地答应下来,并和冷僧机商量好了如何送他们出城,到了沈阳又如何取信并欺骗莽古尔泰。
诸事谈妥,把冷僧机等人安排好,马乘飞便起身离去。
按照冷僧机所述的情报,沈阳出动大量人马援救铁岭卫的可能性不大。这样一来,联军便可以继续南下,进攻铁岭卫。
当时的铁岭可不是什么大城市,与开原差不多的规模。而联军又增加了敖汉部的数千人马,实力增长,借助于火药爆破,攻破铁岭卫城,很有把握。
而且,马乘飞认为还可以先打援,在铁岭卫以南的泛河伏击沈阳来援之敌,然后再放心地攻打铁岭卫。
老奴还真是孤注一掷,大动员使得统治区内的兵力锐减,比较荒僻的辽北则更加空虚。
没想到,一万多的联军,竟然也能在建虏统治区纵横。马乘飞冷笑起来,也下了结论:平辽指日可待,建虏指日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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