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金和采矿都归梁惠凯承包了,他既高兴又感到责任重大,不论那儿有点闪失就对不住金宏泰了。所以他打算请赵老四和杜丁国喝酒,强调一下自己的思路,不能出了差错。何况自己承包了选金,这是大喜事,这儿也只有赵老四和杜丁国算是自己的朋友,庆祝庆祝也是应该的。
转天他去县城办事的时候,想着顺便批发点儿酒回来。请哥俩喝酒不能太差,太好也不符合身份,一到二百之间的就合适。梁惠凯喜欢剑南春,开瓶的瞬间酒香四溢,入口甘甜醇厚,回味无穷,价格也合适,就想着买两箱存着。转念一想,金总常用它招待一般的客人,自己若是也买同样的酒,会不会有人认为是从库房里拿的?凡事小心为妙,不能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犹豫了一下买了两箱糊涂仙回去了。
快到乌龙沟村口的时候,恰恰遇到老高出殡,梁惠凯把车停到路边让出殡的队伍先过去。天上依旧飘着毛毛细雨,出殡的队伍最前头是几个吹鼓手,一个吹着唢呐,一个敲鼓,一个打罗。吹的是什么曲子梁惠凯不知道,只觉得听起来心里就憋闷。
吹鼓手后边是八个小伙子抬着棺材,看着几个人气喘嘘嘘的样子棺材还很重。还有两个人跟在后边做帮手,各拿着一条长凳子。这个有讲究,到达墓地之前棺材不能着地,以免灵魂落地,需要歇脚的时候要用凳子把棺材垫起来。
棺材后边就是哭灵的队伍,老高的儿子面无表情的抱着相片走在最前边,身后是老高的女人,脸上被白布罩着看不起表情,哭的好像已经站不起来了,身旁有两个女人搀着。身后的人一个个披麻戴孝,耷拉着脑袋,挪着小碎步跟在大队伍的后边。
队伍刚出了村口,有个抬棺材的说:“怎么这么重呢?我都快直不起腰了!”其他人也说:“是呀,太重了!”梁惠凯忽然想起师傅说过这样的事情,说这是死者不想离家的表现,他的灵魂会在棺材底下死命拉着不放,舍不得就这样被抬走。老高这是死不瞑目啊!
本想着过去喊两嗓子,这时有个上年纪的人马上喊道:“高敬贤,我们走喽,你的孩子们会有人照顾的,放心吧!”然后他一招手,其他几人一起喊:“高敬贤,走喽!走喽!”梁惠凯想,看来这种说法全国都差不多,有点神奇!他们边走边喊着,走了十来步,看着他们神色好像轻松起来。
一时间风声,雨声,哭声交织在一起,在这悲凉的天气里,连空气都瞬间冰冷了,寂静了,梁惠凯不由得心有戚戚。虽然整个事件的细节大家不知道,但是梁惠凯也能猜到七七八八,李师傅肯定是凶手,但是老高和他媳妇在这中间又起到什么作用呢?人生无常,最终人死了,只是这事能怨谁呢?
等队伍过去了,梁惠凯发动车子往回走。有句话叫“忌日禁欢乐”,这件事虽然是李师傅的个人行为造成的,但李师傅毕竟是矿山的人呀,而且金宏泰为此还亲自前去吊唁,上了五千块钱的礼金,也算是仁至义尽。所以晚上这顿酒就低调点吧,打算在食堂做两个菜,请哥俩吃一顿就好。
等下班的时候,梁惠凯去食堂做了条清蒸鲫鱼、粉条炖肉、蒜蓉菜花、油炸花生米,又拍了两个黄瓜。冰箱里有熟食,切了一盘肘子肉。过去梁惠凯从来不会做菜,但是钟灵在家里娇生惯养,加上从小学习好,舅妈把她当公主养,更不会做菜了。所以他要为以后的生活打算,没事就去食堂跟着师傅学着做菜,现在做几个家常菜还是绰绰有余。
一边做着菜梁惠凯想,王冬冬吹牛说自己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有那么好吗?可惜只能娶一个媳妇,自己这一辈子是没希望了,心里不禁遗憾。现在把堆浸选金这一块也承包了,以后就更有借口不去找她,希望她对自己的热情慢慢的会消退吧。
梁惠凯还没做完菜,赵老四带着媳妇和杜丁国就下来了。自从跟着梁惠凯干以后,赵老四的毛病少多了,四嫂对梁惠凯很满意,所以怎么看梁惠凯怎么好,把他猛夸一顿:“你看人家小梁,干啥啥行,就连做菜也这么有水平。瞅瞅你们,出了会吃喝就是打牌,要不你们干不成大事呢!”
赵老四也不生气,哈哈的笑着。梁惠凯笑道:“你不能怪四哥,还是嫂子能干,把男人养懒了。”四嫂说道:“这么说还怪我了?哈哈,你这么能干是不是想着以后要把冬冬养起来?”梁惠凯说:“嫂子,别开玩笑了,冬冬不是我的对象。”
赵老四说:“你的对象挺好,王冬冬也很漂亮。不过我们更盼着你找一个当地的媳妇,给咱们长长脸,省的他们瞧不起咱们。”梁惠凯叹口气说道:“这事也不能怪他们,你说就李师傅惹得这事儿,人家能对咱们外地人有好印象吗?以后你们还是少去村里,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四嫂马上说道:“小梁说得对,事出有因,都怪你们这些人偷鸡摸狗、男盗女娼,不干好事,引得老百姓对你们很反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后你们都跟着小梁好好干,也别想着再当包工头了,这样就不少挣。”
梁惠凯最近常常疑惑,自己是好人吗?在别人的眼里自己是个正儿八经的人,可是一旦面对王冬冬,还有再也不见自己的金小芳,就觉得自己不是好人。
收拾心情,给大家倒上酒,梁惠凯说道:“首先感谢老哥俩帮着我做事,要不这一摊子活我还真撑不起来。”赵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