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到现在一直没有下雪,干冷干冷的,出站这一会儿的时间就把刘翠花冻得直哆嗦,抱怨道:“这破地方太冷了。”钟灵说:“你穿着羊绒大衣能不冷吗?为了美丽总是要付出点儿代价的。”
刘翠花嘻嘻一笑说:“还是你聪明,知道穿着羽绒服。我在北京很少上街,好像冷天气和自己没有关系一般。”钟灵说:“当老板的就是不一样!我们打工的命苦,每天都要步行半个小时上下班,不多穿点早被冻成冰棍了。”
这老板名副其实!想着自己也快是百万富翁了,好像不比钟灵差。刘翠花有些得意,说道:“是不一样,你的工作高大上,叫白领!我不行啊,就是个搞家政的,做多大的老板、挣多少钱也是社会的最底层,让人看不起。”钟灵说:“只是社会的分工不同而已,只要是靠自己双手挣的钱,没人敢瞧不起。”
说者是不是有意不知道,听者有心了,刘翠花阴阳怪气的说:“我比不了你呀,文盲一个,上当受骗是常事。而且命不好,一天不奋斗就没饭吃,挣的都是辛苦钱。”
听着两人说话夹抢带棒,梁惠凯心想,坐了一路的车估计没少斗嘴。想劝钟灵少说两句,可是又不敢,还是赶紧把刘翠花送到宾馆,眼不见为净!正在他如坐针毡时,接到了卢局长的电话:“梁老板,对你矿山的处理决定下来了,抽空来把罚款交了。”
梁惠凯说:“够快呀!多少钱?”卢局长说:“谁让你撞到枪口上呢?这叫敲山震虎,警醒大家抓好两节期间的安全工作。当然,惩罚的力度也不小,三十万!”
他妈的也太歹毒了吧?梁惠凯感觉血往上涌,气的手都有点发抖,愤愤的说:“你们这是落井下石!够狠!”卢局长说:“你就偷着乐吧,要不是林老大给你说好话,最少要交五十万。”
难道挨了罚还要去感谢不成?去他奶奶的!梁惠凯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稳稳心神还得说着软话:“卢局长,你也知道,今年我的矿山本就挣不了几个钱,又出了工亡事故,这是要倒贴钱的呀!您老能不能融通一下,过了年我再来交罚款?”卢局长痛快的说道:“这事我做主了,你什么时候有钱了再来交。”梁惠凯说:“谢谢!不会让你为难的。”
刘翠花忽然觉得腰板挺直了,等梁惠凯挂了电话,趾高气扬的说:“你要是没钱,我手里还有几十万,可以借给你。”梁慧凯说:“谢了!拖一拖吧,不碍事。”刘翠花说:“你帮了我那么多,我帮你一次也是应该的。不会是嫌弃我吧?”梁慧凯说:“你误会了,适当的给他们哭哭穷也不是坏事儿。”
刘翠花只好说道:“好吧,需要我帮忙你说话。”梁慧凯想想说:“只要你大伯家不瞎闹事儿,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刘翠花信心满满:“放心!这件事儿我肯定能帮你搞定。你把我拉到宾馆,等我的好消息。”
等刘翠花到了宾馆,众人已经到了餐厅。杨光正在点菜,听着他又是龙虾,又是鲍/鱼的,最后还要点茅台,问道:“大伯,你们吃这么好的东西啊?”她大伯低声说道:“我也看不过眼,但是他非要点,我也不好说什么呀。中午就这么吃的,听说一共花了一万多块钱,造孽呀!”王大海一脸不屑的说:“下午还拿梁老板喝酒说事,转眼自己却点起酒来,什么东西!”
“看我的!”刘翠花清清嗓子喊道:“服务员,我们这两桌不吃那些,你按一桌三百块钱的标准上就好。还有,杨光,你们吃什么我不管,但是喝酒就不行!我哥没了,大家正悲痛欲绝,你却张罗着喝酒,算什么事呀!我警告你们,这几天谁要是敢喝一滴酒,都给我滚蛋!”
杨光不禁心虚,色厉内荏的说道:“你管得着吗?”刘翠花噌地站了起来,指着杨光理直气壮的喊道:“我当然管得着!我哥姓刘,不姓杨,这个白事儿是我们刘家来主持的,而不是你!嫂子,我说的对不对?难道在我哥的白事上还能喝酒?这是要庆祝吗?”
杨梅的脸腾地红了,生气的说:“别喝了!菜也别点了,按他们的标准。我说刘翠花,你可是和梁惠凯离婚了,人家已经不要你了,难道你还向着他不成?最好别自作多情!”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刘翠花气坏了,冷笑道:“你不用讽刺我!一码归一码,咱们是来处理丧事的,而不是来霍霍的!你们知道梁惠凯去干什么了吗?他交罚款去了,三十万呀!容易吗?都是乡里乡亲的,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杨光终于有话说了:“他交罚款管我们什么事?那是他活该!”
刘翠花不屑的说:“你们敢耍横无非是因为梁惠凯是老家的人,能找到正主。他要是外地的老板恐怕你都见不到人!所以说,不要说这些狠话,没意义!把人惹急了,他非要这钱从丧葬费里出,你能怎么办?你以为咱们是大爷吗?错了,谁出钱谁是大爷!他要是不给你钱,拖上几年,让你打官司,累不死你!”杨光恨恨的说:“他敢!我把棺材放到他家门口!”
刘翠花嘲笑道:“别逗了,人家在北京好几套房,把爸妈接走,你去哪儿找?到北京你会走路吗?做人要知分寸,就你这样的还打人?他要是和你一般见识,你们全村的人一起上都会被打的屁滚尿流!我劝你先知道别人的底细再决定怎么做,不要给脸不要,适得其反!”
杨光涩涩的说:“他再有本事也得讲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