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掌珠坐在楚焕东的床边,心内无比的悲痛,怔怔的落下泪來,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拿起楚焕东冰冷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心中纵然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楚焕东身边的那些朋友,这个时候也都过來了,他们也都想到楚焕东身边,近距离的看看他,但汪掌珠这个姿势,这个神态,其他人也不好马上过來。
半晌,一个护士拿着药走过來,说道:“秀,麻烦你帮一下忙,我要给病人换药。”
汪掌珠急忙起身,想伸手帮护士把点滴架挪一下,但因为她急切间忘了右手已废了,抓了两下,右手的手指都软软的垂着,连续抓空,在护士的目瞪口呆中,汪掌珠脸上一阵发烧。
小幽见状,急忙过來解围,手脚灵活的帮护士把药换上。
为了不妨碍小幽协助护士工作,为了不影响术后的楚焕东病情恢复,汪掌珠往后退了几步,把位置让开。
楚焕东的那些朋友见终于有了空隙,立即替补上去,将汪掌珠之前的位置占据了,小幽则一只守在楚焕东的床边,用她那双灵巧的手,为楚焕东擦拭着脸,头发,用棉棒沾了水,擦楚焕东的嘴唇,让他干裂的嘴唇湿润些。
汪掌珠刚刚就看见楚焕东嘴唇发干了,她有心找东西帮他湿润一下,但无奈右手做什么都不方便,眼神又不太好使,现在看着小幽做了这些,她并不嫉妒,只是很欣慰,替楚焕东觉得舒服。
楚焕东的那些亲密朋友,把楚焕东的病床围的风雨不透,汪掌珠暂时也挤不进去,她索性也不往里面硬挤了,看这架势,楚焕东一时半刻醒不过來,她心中还牵挂着妞妞,绝定回家去看看孩子。
汪掌珠和楚焕东这两天都出事了,小幽在医院寸步不离的守着楚焕东,这几天妞妞都是由苏晏迟照顾,上下学來回接送,都有楚家的保镖陪着。
看着时间接近中午了,汪掌珠直接來到妞妞的学校,经过这几天的休息,汪掌珠的脸好了许多,其实她在回來的第二天就想回家看女儿,苏晏迟沒让。
苏晏迟说妞妞敏感,本就对这件事情起了疑心,她这副鼻青脸肿的模样去了,定然会在孩子心理留下阴影的,汪掌珠这才勉强忍了这几天。
汪掌珠眼眶还有些发青,她带着墨镜,來到妞妞学校的门卫室,门外室的职员认识她,帮她叫了妞妞出來。
拒视力有些模糊,汪掌珠看着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白色小皮靴的小女孩,从教学楼里蹦蹦跳跳的跑出來,还是一眼认了出來,这就是自己的宝贝儿女儿。
看着女儿天真可爱的模样,汪掌珠不由自主的眼眶一红,只是几天时间,仿佛又一个轮回,她差一点儿就见不到女儿了。
妞妞看见汪掌珠來看自己,表现出格外的惊喜,远远的就欣喜的大叫起來,“妈妈,妈妈!”大大的眼睛里现出了晶莹的泪花。
自小生活的不安定,妞妞的性格变的极其的敏感,这几天家里紧张的空气,爸爸的焦躁不安,她隐约知道妈妈又出事了,而且一定出了大事。
此时看见妈妈平安无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妞妞扑进汪掌珠的怀里,喜极而泣。
汪掌珠抱着女儿温暖柔软的身体,眼泪不由的流了下來,她挣扎搏命这么多年,最最在乎的,就是怀里这个软绵绵的小人。
中午,汪掌珠把女儿接出來,带着兴高采烈的女儿去吃饭。
妞妞看着汪掌珠手上的绷带,关切的问道:“妈妈,你的手受伤了?”
“嗯,前些天妈妈摔了一跤,手蹭破了,脸也有地方撞青了。”汪掌珠知道墨镜遮不住整张脸,不如先告诉孩子。
妞妞半信半疑的点点头,但懂事的沒有继续追问,她吃了几口眼前的意大利面,抬头问汪掌珠,“妈妈,你这几天看见我爸爸了吗?”
汪掌珠想着妞妞定然会有此一问,但听着女儿真正问出來,心不由的一抽,想着楚焕东躺在医院里的样子,她强忍着声音里的哽咽,浅笑着对女儿说:“爸爸出差了,要过一段日子才回來。”
妞妞对汪掌珠这个说法倒是沒有起疑,因为楚焕东在走之前,曾经跟她说过,他最近有可能要出趟远门,只是这个孩子自小敏感,这两天小幽阿姨破天荒的沒回家,而苏爸爸的脸色很是太对,她有些预感到不详了。
现在见妈妈平安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妞妞的心基本算放了下來,爸爸在她心里是无所不能的,无所畏惧的,所以她并不太为楚焕东担心。
带着孩子吃过午饭,汪掌珠把孩子送回了学校,然后独自去了本市一家著名的眼科医院。
在宋良玉沒有死之前,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视力模糊了,最初她以为是上火引起的,可是这几天在医院,连吃药,带打针,模糊的情况一点儿都沒有好转,她再也无法强壮镇定了,忍不住担心起來。
苏晏迟和医生们,沒有人跟她说过她眼睛的情况,汪掌珠也不想打听,她趁着今天有时间,自己來到这家著名的眼科医院,做详细的检查。
她挂了个主任专家的号,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排号等待后,开始接受反复检查后,最后,专家神色凝重的看着她,问道:“你的家属或者朋友有跟你过來吗?”
“沒有,我是一个人过來的,我知道自己的情况很严重,是什么情况你可以如实的告诉我。”汪掌珠的表情很冷静,刚刚专家皱着眉头,反复的为她做检查时,她的心就沉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