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安阳王妃叶菲靠在安阳王司荀怀里两人都未入睡。
“王爷,您说小司今日出去玩,所玩所吃所寻是想干什么呢。”叶菲想到傍晚侍卫来报,想了半天,都不得其解。从前的司白可是从不沾染这些,每天只是泡在书房,读书写画。至多跟一些贵族公子听听小曲。可现如今…
“夫人放心,我们小司只是暂时失去记忆,他从未涉足过这些,自然好奇,更何况他也不小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司荀自然知道自己王妃的疑虑,他虽然也很讶异司白的所作所为,但到底还是相信自己儿子不会闯出什么祸端,十六七岁的的孩子爱玩正常。
“真的?”叶菲想起当初司白归来时的样子。
“自然。”司荀将头靠在叶菲的头顶,语气柔和。
叶菲没有再说话。很快,卧室陷入平静。
司白躺在床上,看着床顶,没有原主记忆的他,实在想不明白,是什么人要来暗中监视他。是出于什么目。一切的一切,毫无头绪。看来太安生的日子过久了,自己的警觉性大大降低。从明天起,必须有所防备,最起码要搞清楚,原主的仇家都有谁。
军营。
蓝轲刚刚结束一场战争,驱马带领剩下的士兵回到了营地,将手中的长刀扔给一旁的侍卫,蓝轲翻身下马。
“各队检查一下每个队伍还剩多少人马,汇总给严副将!”蓝轲转身,看面前一群跟自己从鬼门关回来的兄弟们,“今晚好好休息。今日一战够他们消停一会儿了。”
“是!”众将士哪怕精疲力尽,回应的声音依旧洪亮。
蓝轲点了点头,转身朝主帐走去。她还得去给父亲汇报战况。
从主帐出来时,已经是子时了。掀开帘子,蓝轲摘下头盔,放到一边,铠甲都未脱下,一头栽倒床上,连续几天几夜的奋战,让她疲惫不堪。体力有些透支,好在,这一场战役赢了,给众位将士提高了士气。
蓝轲抬手,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举在上方,细细地凝视着,玉体在烛光下纯粹通透,毫无瑕疵。莹白的光泽折射在蓝轲略微小麦色的指尖上,形成了别样的光彩。
当初司白临行时,她与司白交换了玉佩,作为她会回去的信物。自从上了战场,蓝轲一直将这块玉放在胸口,即使面对再恶劣的情况,敌人,她都会觉得别样的安心。
今天一个不防备被对方一个将领抵到了心口,要不是这块玉,自己恐怕凶多吉少了。但是当时,她没有顾那么多,一个探手,长刀瞬间斩掉了那人的头颅,仅仅只是因为他差点戳碎了司白的玉。
“呵呵呵…”
蓝轲闭上双眼,轻笑着,双手合十将玉合在手心,放在胸前,什么时候,一块玉竟然比自己的命重要了。
刚刚去汇报战况,父亲说,只要这次彻底打败哈努,就可以回京了,天知道当时她有多高兴,仿佛一瞬间,几天的疲惫全部消散。
这次的哈努部落,她蓝轲拿下来了!
蓝轲睁眼,看着手中的玉,满眼的疲惫仿若遇到了风的白雾,慢慢消散,眼底的太阳一点一点的透出绚丽的光泽。好看的琉璃色的眸子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司白,等我。
蓝轲闭眼,慢慢睡去。微微笑着,嘴角的梨涡仿佛盛满了美酒,醉人极了。
在这个夜里,唯一睡不着的,也许只有太和殿的宫千沉了,他一支手撑在脑后,另一只手握着酒瓶,一只脚踩在榻上。
寝殿里,没有点灯,大门开着,洁白的月光洒在大厅华贵的地砖上,迷离梦幻。
宫千沉借酒消愁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不明白,为何蓝轲送信,还要给那个世子一份。以蓝轲的性格,这司白在她心里的地位一定不一般。
什么时候,这个司白也能在蓝轲心里占据一块儿地了,他们明明没有交集。难道就那区区三个月?
呵!到底是自己没想到。
宫千沉喝一口酒,辛辣的酒滑过喉咙,火辣辣地。有种异样的痛快。
他仰躺着,举起手中的酒瓶,往嘴里倒着酒,晶莹剔透的酒水落入口中,还有很多流出,顺着脸颊,下巴,落入脖子,耳朵。
一瓶酒很快见底,宫千沉握着酒瓶的右手垂落在塌子一侧,他看着房顶,眼神有些迷离,漂亮的眸子里黯淡无光,眼眶有些猩红,从窗户映出来的月光照在宫千沉好看的脸上,薄唇上的酒渍在月光下折射的微弱的银光。躺在榻上的宫千沉身上披着月光,黑色的华服也好似发着淡淡的白光,整个人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主人,神秘高贵,让人神往却又不敢靠近。
现世的医院。
病房里,司白带着呼吸机,安静的躺在那里。他的经纪人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司白已经昏迷了一个月,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医院外面很多铁粉一直等在哪里,甚至搭着帐篷,只为等他们的偶像醒来。
突然,司白的手动了动,苍白的唇微微嗫嚅着张开一点点缝隙。眼睛也微微睁开了。可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变化。很快,司白又重新闭上眼,昏迷过去。
司白只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那里安静的可怕,连自己血液的流动声都清晰极了。他无法说话,只能在这黑夜里,听着身上各种声音,呼吸声,心跳声,血液流动的声音。无法动弹,无法发出声音,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压抑。
这是哪里。
“不,不,放我出去,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