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楚贺伸展双臂,站得笔直,双眉紧蹙,憋着气,脸颊显得红扑扑的。
直到如眉帮她穿好这一身淡青色的长衫,整个人依旧感觉很不好。
女扮男装可不轻松,尤其是今天这样的场合,更不能大意了。
胸前的白布缠了一圈又一圈儿,整个人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好在效果也是好。
穿白衣的尼楚贺唇红齿白,风度翩翩,如精致的贵公子。
穿青衣的尼楚贺身形笔直,添了些竹子般俊雅端正的气质,也掩盖了一些弱不禁风的女气。
尤其是白衣比青衣显身材,穿青衣安全一点儿。
尼楚贺身高上也占些优势,一米七的身高,还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不过,如眉依旧忧心忡忡,“公子,如眉跟您去吧。”
尼楚贺伸展了下胳膊,摇摇头,“不必,这种场合你去不合适。”
万一被人瞧上了,以自己的身份可挡不住那些人的手段。
“放心,我会见机行事的,大不了就装醉离开,况且还有葛青在呢。”
葛青有些身手,出了事也能保护她。
葛青这人虽有些沉默寡言,对工作还算认真,收了她的银子自然会好好办事。
尼楚贺也看得出来葛青有些傲气,平时对自己也不见得多尊敬,对那些人更不会有所忌讳。
如眉放心不下,眼巴巴将尼楚贺送出了门。
醉云楼有些远,尼楚贺租了一辆马车前去,葛青和车夫坐在外面。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不久,一只黑色的猫就从院墙处跳了出来,身影敏捷地紧随在马车后面。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醉云楼门口,尼楚贺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醉云楼是间三层高的酒楼,富丽堂皇,雕梁画栋,奢华富贵之气扑面而来,令穷人们望而却步,令官员富贵人家趋之若鹜。
看到这么幅景象,尼楚贺不禁感慨万千。
在南下的路上她也曾见过一些百姓食不果腹的样子,而这些富商们却不知疾苦,剥削着老百姓的钱财,一个个坦然快活地过着如此奢华**的生活。
这些富商们的银子有多少是通过正经手段得来?又有多少是从百姓手中欺骗剥削而来?
她想起了许久未见的夏松绍。
似夏松绍这般身处富贵之家,拥有万贯家财,却舍得为百姓布施的富商有几个?
无论夏松绍此举是为了名气还是当真为百姓着想,这都是值得人敬佩的。
相反,她从未听说过这张家在各地有过什么善举,反而常听人说许多外来的或老字号商人在张家的压制下被逼得家破人亡。
可见这张家并非善类,与夏家并非一路。
若是自己没有夏松绍的帮忙,或许也如那些商人一样,被逼得走投无路。
尼楚贺深吸一口气,目光恢复清明和坚定,抬脚进了醉云楼。
她身后的葛青抬头,眉头紧皱,盯着醉云楼三个字,目光有一瞬冷然。
旋即恢复了平静,神色木然跟了上去。
他靠近了尼楚贺,压低声音,“楚公子,还请当心。”
尼楚贺诧异地看过去。
葛青垂下眸,退后一步,神色淡漠。
尼楚贺微笑着道了声“多谢”,抬脚往前。
葛青对她从来都是爱搭不理的,倒是第一次主动与她说话,还是提醒。
这时楼里的伙计迎了过来,打量了下尼楚贺的穿戴,客气地施了一礼,“这位公子,不好意思,今日我们醉云楼被人包了。”
尼楚贺瞥了眼虽态度恭敬,眼神却难掩轻慢的伙计,再扫了眼安安静静空空荡荡的一楼,负手而立,泰然自若,“我来找张老板。”
伙计诧异地盯着尼楚贺看了几眼,迟疑着问,“不知这位公子是?”
“在下姓楚。”
伙计神色变幻了下,嘴角带了几分笑,“原来是楚公子,我们东家等了有一会儿了,我这就给您带路。”
说着带头往二楼去了。
尼楚贺漫步跟了上去。
伙计在前面解释,“一楼是一般人吃饭的地方,今日因我们东家在此招待贵客,故而楼里不招待客人。
二楼西边是文人墨客饮酒作乐之处,东边是略有些地位的富商吃饭喝酒的雅间。
三楼则是达官贵人们所在之处。
我看楚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醉云楼,既然您是我们东家的客人,日后您若来此,我们定好好招待您。
您可以尝尝我们醉云楼的招牌菜,我们这儿的酒也是极好的,绝对让您满意。”
尼楚贺忍俊不禁。
这醉云楼的伙计倒是不遗余力地招揽顾客。
“价钱合适的话,我一定来。”尼楚贺半开玩笑地说了句。
伙计呃了声,回头看了她一眼。
尼楚贺淡淡回望过去,似笑非笑。
伙计立马收回了目光,讪讪一笑,“楚公子说笑了呢,我们醉云楼讲究的是诚信,价钱绝对童叟无欺。”
说话间已经来到二楼的雅间。
雅间是用一个个屏风隔开,环境十分雅致,与醉云楼外面的富丽堂皇截然不同。
来到一处雅间门口,尼楚贺隐约听到里面传来觥筹交错的声音,十分热闹。
伙计喊了声,“张爷,楚公子到了。”
里面静了静,然后传来回应。
伙计恭敬地让到一边,伸出手,“楚公子请进。”
尼楚贺道了声谢,进去了。
葛青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刚进去,一道道或好奇,或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