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侧福晋笑容亲切,“早听闻瓜尔佳侧福晋品貌出众,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人,如今一见,果然叫人眼前一亮。”
尼楚贺嘴角抽了抽,上来就夸人,还尽逮着她夸,这年氏未免太热情了吧。
她都有些尴尬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俩是亲戚呢。
刘佳氏和纳喇氏同样神色古怪。
刘佳氏撇撇嘴,似是十分不屑。
纳喇氏扭过头去,神色漠然。
尼楚贺抬手拢了拢鬓角的碎发,浅浅一笑,“年侧福晋过奖了,年侧福晋花容月貌,有眼睛的都瞧得出来,我哪能与您相比?”
虽是赞美,却也是拐着弯说她睁着眼睛说瞎话。
说来年氏有个二品大员的兄长,尼楚贺也一样,只不过一个是京官,一个是地方官,一个是满军旗,一个是汉军旗,身份地位上差不多。
两个女人站一起还真是不分高下。
年氏雪白的面容霎时一僵,很快又恢复自如,掩嘴一笑,“瓜尔佳侧福晋真是客气了,谁不知您是雍亲王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人,真真是叫人羡慕。”
离得近的已经有人看了过来,目光在尼楚贺脸上顿了顿,露出或恍然或嫉妒或鄙夷的表情。
这个年氏,面上笑盈盈,实则来者不善,话里话外都是说她红颜祸水。
她何时招惹过年氏了?这是她们第一次见吧。
尼楚贺眨眨眼,笑的灿烂,“这话就言过其实了,后宅的事哪里就能传的人尽皆知了?莫非八爷宠着年妹妹,外面的人就都知晓不成?我们王爷府上可没如此多嘴之人,年妹妹又是从何处听来的?”
言外之意就是年氏多嘴多舌,耳朵还不老实。
年氏眸中迅速结了一层冰霜。
这一口一个年妹妹就够恶心她了,还被说成是多嘴多舌之人,任谁也不会高兴了。
至于她从何处听来,自然是从八爷府正院的下人处听来的。
只是这话不能说。
她不说,八福晋那儿却坐不住了,暗暗咬牙,这个年氏,胡说八道什么?
尽给她添乱!
尼楚贺浅笑吟吟,“再说了,以年妹妹这般姿色,何须羡慕别人?”
刘佳氏扭过头去,噗嗤一笑。
纳喇氏也弯了弯唇。
年氏脸色隐隐发青。
这个瓜尔佳氏,没想到嘴巴如此厉害。
她本意是想瞧瞧让雍亲王宠爱的女人究竟是何模样,顺便挖苦几句,没想到反被对方讽刺了。
察觉到周围的目光,年氏脸色涨红,难堪至极。
八福晋从远处走过来,沉着脸拽了她一下,“你不乖乖在一边待着,乱嚼什么舌根?什么阿猫阿狗也值当攀交情?”
这句阿猫阿狗说的是谁,所有人都听出来了,不禁无语。
人家好歹是雍亲王的侧福晋,怎么就是阿猫阿狗了?
八福晋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尼楚贺以前就领教过八福晋的脾气,是以对她的讽刺并不在意,若无其事地扭过头去。
此刻最难堪的不是她,而应该是年氏。
当众被八福晋如此训斥,年氏整个人像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又恨又恼。
这个蠢货!
她从小到大何时受过如此屈辱?
年氏跟着八福晋坐了回去,不敢抬头直视他人的目光,胸口怒火翻腾着,手里的帕子都要揉碎了。
刘佳氏凑近尼楚贺,说着悄悄话,“你和年氏有仇?”
尼楚贺瞥她一眼,翻了个白眼,“谁说的?我以前都没见过她。”
刘佳氏莫名觉得她这个白眼翻的实在是可爱,忍着笑瞅了年氏那边一眼,呶了呶嘴,“那人家怎么乱咬人?”
“谁知道?”尼楚贺不以为意,“许是吃错药了吧。”
刘佳氏点点头,也是,正常人如何会莫名其妙地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年氏整个就是莫名其妙的人。
刘佳氏也不喜欢这个年氏,轻哼,“我就瞧她不顺眼,不就是有个做二品大员的兄长?整天摆着张高高在上的脸给谁看?也就八福晋管得住她。”
尼楚贺并不将年氏放在心上,左右不相干之人,碍不着自己什么事。
回到园子里,四福晋让宋氏回去,把尼楚贺叫过去,问,“方才你和八爷府的年侧福晋是怎么回事?”
四福晋并无责问的意思,面色依旧温和,仿佛只是随口问问。
尼楚贺笑道:“年侧福晋过来与我打招呼,聊了几句。”
言外之意是年氏主动找她,不是她主动找年氏,那是年氏的问题,与她无关。
四福晋点点头,没再多问,想了想,道:“八福晋那人直来直去,有口无心惯了,你别在意,至于年氏,听说有些得宠……终究是八爷府的人,日后远着些便是,别闹的不好看了。”
“福晋放心,我本就与年侧福晋不熟,没什么好说的。”
四福晋一时无语,转眼又失笑,倒是她多虑了,摆摆手,“罢了,你回去吧。”
尼楚贺告辞,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明白福晋的的担忧,是认为她会和年氏争风吃醋?
说什么笑话?
别说年氏如今是八爷府的人,即便依旧进了四爷府,她也不会做的让自己不好看了。
大庭广众闹起来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哦,今儿个八福晋闹了一场,年氏脸上倒是不好看了,八福晋面上也没多好看。
不过八福晋名声一向不咋滴,吃亏的还是年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