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进园子的次日,雍正终于翻了嫔妃的牌子。
不过并未翻三位新人的牌子,尽管三位新人的绿头牌摆在很显眼的位置,雍正仍是理也未理,直接翻了尼楚贺的牌子。
敬事房的人只得恭恭敬敬地把尼楚贺接去了九州清宴。
看到坐在御案后批奏折的雍正,尼楚贺屈膝行了礼,开玩笑似地询问,“皇上不是该召新人过来吗?您这不会是吩咐错了吧?”
雍正瞪她一眼,“朕还能弄错?”看她笑吟吟,满眼打趣,雍正无奈,“你先坐下等会儿,朕忙完就陪你。”
尼楚贺识趣地不说话了,太监搬来一张美人榻,尼楚贺倚在上面,一手支着下巴看雍正忙碌。
说来雍正能不顾新人,先召她过来,的确令她意外,却也是好事。
想到那个年氏,尼楚贺淡淡一笑,现在的四爷已经是皇帝,年羹尧也非是为他打仗的年大将军,雍正自然无需顾忌年羹尧从而宠着年氏。
现在的年氏能否得宠,就看四爷是否会喜欢上年氏了。
而此年氏是否还是那个年氏,她也并不确定,毕竟前面还有个八贝勒府的年侧福晋。
奇怪的是当初的年漱玉为何没有成为四爷的侧福晋呢?
许多事都变了,她也更加迷茫了。
等到雍正忙完,已是亥时,尼楚贺早就困了,趴在榻上迷迷糊糊。
似醒非醒间感觉到被人抱了起来,尼楚贺睁开眼,就看到雍正。
她重新闭上眼,装作又睡着了的样子,任由雍正把她放在内殿的龙床上,亲自动手给她摘头饰。
等她真正睡着,已是一个时辰后,睡着前耳边隐约传来对方不快的声音,“你倒是愈发没规矩了。”
她也不理,沉沉地睡了过去。
……
满心期待等着传召的一贵人二答应等了许久也不曾等到敬事房过来,齐齐失落。
尤其是婉贵人年氏,满心以为皇上即便第一晚不临幸新人,接下来第一个传召的也一定是自己,她很自信。
未曾料到皇上一连两日未曾传召自己,难不成皇上先传召了另外二人中的一个?
怀着不信和担忧,婉贵人这一夜辗转难眠。
直到翌日早上,她才从另一名宫女书翠的口中知晓皇上也未传召另二人,刚松了口气就又听说皇上传召了佳贵妃。
婉贵人脸上顿时晦暗不明。
弄墨忙安慰自家小主,“毕竟是贵妃,又素来得宠,皇上是还未见过小主,得空总会传召小主的,小主不必着急。”
婉贵人冷笑。
她着急?
她不着急。
无论是三个新人中的谁先承宠她都不着急,总会轮到自己,何况她并不认为其他人会先于她。
以自己的容貌,她自知不会输给张答应和郭答应。
可为何偏偏是贵妃?
贵妃已经不年轻了,她却正是年轻貌美的时候,皇上竟然撂下三位新人,仍旧宠幸了贵妃。
不过,这也让她明白了佳贵妃在皇上心里终究是不一样的,以前听到的那些贵妃得宠的传闻看来都是真的。
即便再不甘,她也只得按下不愉,皇上总要临幸新人,她总会有机会。
其他嫔妃也都是一样的心思。
没想到新人进园子后,皇上第一个临幸的不是婉贵人,也不是张答应和郭答应,而是佳贵妃。
看来皇上对新人并不如何热衷,最看重的仍是贵妃。
皇后叹气,“皇上如此冷落新人终究不妥,罢了,本宫去看看皇上。”
底下人忙准备了皇后仪驾,前往九州清宴。
这会儿皇帝已经下了朝,人在圆明园殿和怡亲王谈事。
听说皇后求见,怡亲王忙告退。
“见过皇嫂。”怡亲王允祥出得殿,向皇后恭敬行礼。
皇后微笑颔首,“十三弟也在?”
苏培盛出来请皇后进殿。
皇后进殿,屈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雍正抬眸,“皇后免礼,可有何事?”
皇后微笑上前,帮雍正研墨,“事倒是有一桩,新人进园子三天了,臣妾是想问问是否要择个吉日召幸新嫔妃?”
雍正神色淡淡,不甚在意,“皇后看着办便是。”
皇后面上笑容加深,“那三日后如何?三日后是个好日子。”
“就依皇后所言。”
皇后松了口气,又问,“那……皇上要先临幸哪位嫔妃?新人里婉贵人位份最高,按说应先召幸才是。”
“那就婉贵人吧。”雍正未加思考,一锤定音。
事情顺利解决,皇后神色放松了下来,看来皇上并无不顾新人的意思。
她心知以婉贵人的姿色极有可能获得皇上的宠爱,就是不知能否抵得上皇上对佳贵妃的心了。
她不介意贵妃多得宠,只是这后宫总要有所平衡,若贵妃一人得宠,六宫总要有怨言,她面对的烦心事也要多上许多。
若婉贵人能得宠,也算平衡下后宫的局面,减轻些她的压力。
她这个皇后做的还真是累。
皇后默了默,又道,“臣妾还有一事。”
雍正凝眉,“你说。”
皇后微微一笑,“臣妾一人管着后宫,总有顾及不到之处,太后上了年纪,又不爱管这些事,臣妾不好劳烦太后,臣妾就想是否要佳贵妃开始协理六宫,臣妾也好轻松一些。”
雍正眸光一凝,定定看着她,“这是你的真心话?”
自古以来,有哪个皇后愿意把协理六宫之权交给其他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