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楚贺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想错了?
这个家伙压根不懂情爱为何物,他做这么多只是为了报复雍正。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挺让人恼火的。
更令她恼恨的是,他竟然敢利用她!
乌悦宸眼角余光瞥见有一物飞来,忙拽过尼楚贺躲开。
一支箭稳稳扎在尼楚贺方才倚靠的树上,箭身犹自剧烈晃动,昭示着方才的危险。
这箭并非从果郡王那处过来,而是从一侧能够藏身的山头飞来,那里草木茂盛,从这里看不清那边的状况。
但很明显,那里藏了人,还是果郡王那边的,极有可能是雍正。
尼楚贺就是有这种感觉。
因为刚刚乌悦宸离她极近,也只有雍正才会在这时候忍无可忍射出那一箭。
从位置来看,箭头正对乌悦宸,是奔着乌悦宸的性命而去,却避开了她所在的位置。
尼楚贺看向乌悦宸,还好他躲得快。
猫即便变成人,感知危险和躲避危险的能力也还是很强。
乌悦宸冷笑,“这就急了?”
果郡王趁着那一箭射出,吸引了对方一部分注意力时夺过一旁侍卫的弓箭迅速对准了乌悦宸。
一箭射出,乌悦宸下意识将尼楚贺推开,往后闪避。
这一推就暴露了自己,其余侍卫迅速朝他射箭,乌悦宸捡起一根树枝抵挡着箭雨,脸色渐渐沉冷。
躲藏在草木后的一队官兵迅速露面,为首的正是身穿藏青色长袍,高大挺拔,面容威严的雍正,身旁站着两江总督。
官兵将乌悦宸团团围住,雍正疾步而至,将尼楚贺拽入怀里,脸如寒冰,吩咐围住乌悦宸的官兵,“格杀勿论!”
尼楚贺一惊,下意识紧攥住雍正的衣服,目光往乌悦宸的方向看去。
乌悦宸躲避着官兵的刀剑,虽对方人多势众,却仍游刃有余,身上无一伤口。
虽然如此,尼楚贺的一颗心仍是提到了嗓子眼。
雍正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放心,朕在此。”
他以为她是受了惊,心中对这贼人更是恨之入骨,杀意更浓。
雍正不再逗留,径直将尼楚贺打横抱起,在果郡王和一众官兵的掩护下快步离开。
由两江总督善后处置贼人。
尼楚贺目光落在越来越远的乌悦宸身上。
不经意间对上那人投过来的视线,尼楚贺浑身一颤,唇色渐白,眸中盛满恼火。
但心中更多的是忧虑。
那人忽而一笑,若满树春花开,下一瞬,手中迅速丢出一件东西。
轰的一声,烟尘滚滚。
官兵们忙捂住口鼻,惊慌间撞到了人,刀砍在了同伴身上,惨叫声响起。
烟尘散去,有几名官兵受了伤,那人已不见了踪影。
不知方才那是什么东西,声音大,却不伤人,只扰乱人的视线。
那几名受了伤的都是视线受阻下被同伴误伤。
之前有过一次,此次官兵们自然不怕,却也让人趁机逃脱。
尼楚贺骤然松开了紧绷的神经,身体也恢复了柔软,安稳地倚靠在雍正的怀里。
雍正脸色十分难看。
这一任的两江总督名叫赫寿,此刻看着这狼狈混乱的一幕,不由得冷汗淋漓,在他所辖之地发生此等事,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了。
如今眼皮子底下让贼人逃了,还是这么多人对那一个,说出去他都嫌丢脸。
他都不敢看皇上的脸色,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的顶戴保不住了。
雍正目光沉沉看向赫寿,那气势令对方仿佛头顶压了千斤重的石头,片刻,那目光终于移开,皇帝大步离开,赫寿才觉活了过来。
但他知道,抓不住贼人,他也别想在两江总督的位子上坐下去了。
思及此,再看向那些狼狈的官兵,立时满腹恼火,怒吼,“还不去追!”
追?追去哪儿?
所有人都一片茫然,却都不敢说,只得重新打起精神,四处搜寻贼人。
……
尼楚贺嘶地吸了口气,茫然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
因为还未出城就出了意外,救下她之后,雍正再次带她回到了江宁府的行宫。
“呜呜呜,额娘,您终于醒了。”
听到这稚嫩又委屈的哭声,尼楚贺寻声看过去,是哭的两眼泪汪汪的弘晏,小脸儿都成了花猫。
尼楚贺一惊,忙坐起身,疼的脸色变了变,然后强忍着痛苦抱住了弘晏小小的身子,“好了不哭了,额娘没事。”
弘晏睁着一双哭成核桃的眼睛,委屈极了,“额娘睡了这么久,可是受了伤?”
尼楚贺脸一红,她总不好说这伤是他皇阿玛造成的吧?
只好支吾着道:“额娘只是累了,休息了会儿,没受伤。”
弘晏哇地哭了出来,抱住尼楚贺,哭的哽咽难言,小肩膀一颤一颤,“额娘吓死我了,弘晏好怕再也见不到额娘,额娘不要吓唬弘晏了,呜呜呜!”
知道这次是真的吓着他了,毕竟当时的情况那样混乱,弘晏还这样小,尼楚贺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宽慰,“好了,是额娘不好,弘晏不哭了好不好?”
她亲了亲弘晏嫩嫩的小脸蛋。
弘晏哭声一止,脸蛋倏地红了,蹭地就退了开来,擦了擦眼泪,哼了声,“男女授受不亲,弘晏大了,额娘不能随便这样了。”
尼楚贺哭笑不得,这个弘晏,不知道小小年纪说出这样的话有多滑稽吗?
被额娘一亲,弘晏立时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