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客喝酒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刘睿影说道。
“但我可不是光说不练的人,每次说请客,我都是请了的。”
老板娘说道。
“这些人的金子从哪里来的?”
刘睿影问道。
“财神爷给的。”
老板娘说道。
“你真觉得这世上有财神爷。”
刘睿影笑了笑问道。
“为何不信呢?空口无凭,但他们手上可是拿着金子的。”
老板娘说道。
“所以你就信了?”
刘睿影有些诧异。
老板娘不是一个能被他人左右思考的人。
可是现在却也是人云亦云。
不经过思考就做出来的事,难免会有失偏颇。
虽然这世间也不乏脑袋一热,就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的例子,但那毕竟是少数,是特例。
旁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这样随大流,虽然能够让自己不至于遭受排挤,但同时也就注定了庸俗。
刘睿影也经历过这样的抉择时刻。
在查缉司的时候,他努力的想要和所有人都一样。
这不是为了懒省事,只是想要尽快的融入某个圈子而做出的牺牲。
但是当他费尽周章的做了个好好先生时,发现自己的生活跟以前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相处不来的人仍旧是相处不来。
与他关系最为亲密的萧锦侃,虽然遭受了他的冷落,但却仍旧是和他关系最为亲密的人。
朋友一个没多,看不惯他的人却也一个没少。
那如此这般做法,就是何苦?
除了勉强自己,和达到了一肚子酸楚与委屈之外,别无一物。
往常遇到这种想不通的事,他都会去找老马倌聊聊。
可是这次他没有。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他觉得自己这事儿说出去有点太丢人了,难以开口。
毕竟一个人的方向与思考最终还是自己决定的。
旁人即便是说给他再多的经历和建议,也是无济于事。
饭得自己吃,路要自己走。
知道再多的道理,却是也不如亲身去吃一次亏。
刘睿影虽然没有读过那么多书,但起码也不是个文盲。
书中那些道理,无非是一行行干巴巴的文字。
如何能够把这文字化为实际的用处,是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践行的。
到了今天,刘睿影最大的感触就是,书中的道理虽然不一定都是对的,但一定都太过于浅薄。
无论是那些充满之乎者也的经史子集,还是那些神通广大的话本传奇,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的诟病。
那就是非黑即白,一眼明是非。
从出了中都城开始,这些书中的道理以及故事,刘睿影就在心中将它们逐渐的,一一否定。
每一个人都有坏的一面,但向来都不会有人一坏到底。
汤中松的父亲,丁州州统汤铭勾结草原狼骑,可以说是罪大恶极。
但当刘睿影知道他只是为了保全自己一个小家安泰时,最多只能说他有些自私罢了。
唯一不同的是,汤铭位高权重,自私起来的代价一定要比普通人多得多。
刘睿影将心比心了一番,觉得人都一样的渺小,在大义和小道面前,他也会做和汤铭一样的选择。
既然都一样,那还有什么权利站在制高点去批判他人的作为?
很多事,不是你没有做。
而是你没有机会,没有能力。
若是给了你同样的机会,相同的能力,向来没有人不会做。
甚至做得更加夸张也说不定……
这种变化,不是提前做好了准备就能够预防的。
而是到了那一刻,发生的变化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就像眼前的这位老板娘。
刘睿影知道她定然不会相信什么财神爷的说辞……
可当这一群苦工呼呼啦啦的进来,每人的手上还都拿着一锭金子时,老板娘却是也不得不信。
“看到了金子之后我不但相信这世上有财神爷,我还相信财神爷的座下真的有一位散财童子。”
老板娘说道。
“财神爷和散财童子好像是两个传说。”
晋鹏插嘴说道。
“既然是传说,那又何必如此较真?”
老板娘转头对着晋鹏说道。
“我叫晋鹏!”
晋鹏接着说道。
却是做起了自我介绍。
“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有些晚?”
老板娘说道。
“介绍自己的名字还用得着分早晚吗?除非你不想知道我是谁。”
晋鹏说道。
“你说对了,我的确不想知道。”
老板娘说道。
“我只是觉得告诉一个要请我喝酒的人我叫什么,是一种起码的礼貌。”
晋鹏说道。
“请客是我自愿的。想喝不想喝都在你。不过你说了你的名字,而我也听到了,这倒是在强迫我记住你是谁。”
老板娘说道。
“多人是一个人不好吗?”
晋鹏问道。
“不好,一点也不好!尤其是像你们这样的人,一个都不认识才好。”
老板娘说道。
“我们这样的人?我们难道不够友好吗?”
晋鹏反问道。
“你们当然友好,但却是对谁都友好。我喜欢的是只对我有好的人。”
老板娘说道。
“相比于我告诉了你的名字来说,你这样的做法岂不是更加让人勉强?”
晋鹏问道。
“你也可以选择不对我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