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仑这几声吼,用了几分内力,没练过功的毒仙门弟子和婢女顿觉耳膜生疼,胸口发闷,比中了毒还难受。
婢女蹲下身子,双手捂住耳朵,痛苦的呻.吟出声。那白衣弟子脸上呈现痛苦之色,却依旧挡在苏仑身前,一步不肯让。
终九畴坐在太师椅上,思绪飘远。
他拿的是药王宗的请柬,毒仙门一定会对他与苏仑有所忌惮。以毒仙门与药王宗的恩怨,他们此次定会把药王宗视为最大对手。
如果是他来操作此事,要想号令杏林众医者唯我独尊,首先要把之前的权威门派打压下去。
之前能在杏林中占据首领位置的,非药王宗莫属。
只要药王宗在此次杏林大会中颜面尽失,或者是对毒仙门俯首称臣,其他门派不敢有何反抗。
所以,他断定毒仙门不会放过药王宗之人。
这也是为何他拦下丰让的原因。
当然他拦下的方式,似乎会让丰让有些措手不及。
为了省事,这张请柬是半夜从睡熟的丰让身边顺走的。
苏仑称之为窃,终九畴不以为然。
只要快速且顺利的达到目的,徒弟窃自己师父一张请柬算什么。
不知此刻醒来发现请柬不见的师父,心情如何?
终九畴唤了一声仍与毒仙门弟子对峙的苏仑,一指弹过去,那弟子被终九畴手中一颗小铁珠子弹中穴道,动弹不得昏倒在地。
婢女早就在刚才受到惊吓退到角落里,并不知同一战壕的兄弟已经被人控制住了。兀自抱头哆嗦着。
苏仑见少主已经动手,直接飞身掠到少女身边点了她的晕睡穴。
“主子,这是要大开杀戒?暗卫已经在山上做好埋伏,只等您下令。”苏仑更喜欢直来直去的取人性命。要不是为了查线索,他已经下了封杀令。
终九畴咦了一声,阻止他:“杀杀杀,你身上戾气太重,回头要给你讨房媳妇才行,好好管管你。”
苏仑心道,你还没媳妇呢。倒管起下属来了。再说,娶媳妇就能消戾气?他才不信。
终九畴见苏仑低头不语,知他不服气,相伴十多年,两人亲如兄弟。他明白苏仑是担心他再耗下去会出事。
不过,他来这的目的是为了给少棠助威打气,怎么能让修罗宫一下子灭了少棠的对手?这样就无法显现出少棠的本事啦。
他要帮这个小师侄在江湖站住脚。
念及此处,他想叫苏仑去找找其他门派都被引到何处,突然门外响起脚步声。
一个白衣男子飘飘然从院门处走进来。
长袍广袖里是具瘦弱的身体,走起来衣袂飘飞,竟有仙人之姿。
可惜,头上却戴了个同色幂篱,遮住了脸。
那人身后跟了十个护卫,同样白衣打扮。
终九畴看他那番走路的做派,想必就是毒仙门的头号人物---仇无病了。
果然,那人看到门口地上倒下的弟子后,向后打了个手势,立即有两人把晕倒的弟子抬走。
“阁下是药王宗的哪位?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仇无病开口,声音略有沙哑。五年前,他见过江缙,死在骨万枯的箭矢下。
当日,冉少棠伤心欲绝的样子令他产生了好奇心,事后特意让人打听了江缙的情况。
知江缙并没有其他亲兄弟,而眼前之人,除非是江缙起死回生,不然就是有人假扮。
终九畴坐在那儿,斜睨过去,静静感受着仇无病身上散发的一种阴寒之气。
他冷哼一声:“阁下又是谁?你我之间好像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是你?”
苏仑站在终九畴身边,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
仇无病听终九畴这样说,愣了一下,摸了摸挡在眼前的幂篱,心中涌起一股恨意。
想不到那个终九棠竟然是用毒高手。
自己还是第一次失手栽了跟头。
他以为,那个终九棠中了他的黑水翠雀,一定会来求自己赐解药。
到时候,他新账旧账一起算。不仅让终九棠放出被抓到官府的两名弟子,还要赔笔钱给毒仙门,同时把该死的棺材铺停业关张。
谁知,他没有等来终九棠,反而还中了她的毒。
他试着配了很多解药,直到现在才基本遏止住毒性扩散。
他为何要戴头上的幂篱?不以真面目示人?
以为他想戴吗?
是他的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他不想因形象不雅毁了仙盟大会。
终九棠,他没想到她敢来。
他一度以为她死了。
既然她敢顶着医圣门的名头来参加大会,他一定要让她有去无回。
不过,他首先要对付的还是药王宗。
收到消息,他以为来的会是未被骨万枯杀死的丰让。
万没想到,竟会是两个年轻人。而且,还是个已经“死了的人”。
他又盯着江缙的脸看了看,迈进花厅。
“我的脸虽隔着纱,身份却不会变。在下仇无病。不知阁下是谁?”
终九畴打量着罩在白纱里的人,只感觉纱后面的那双眼睛是幽冷犀利的。
听他主动报了身份,终九畴反问道:“你应该认识在下。我们五年前有过一战。”
仇无病明知他说谎,却不想再纠结,在此事上浪费时间。不管他是谁,早晚要死在这儿。
“好,姑且叫你一声江兄。不知丰宗主为何没来?”
“我师祖不屑这种无名小卒组织的活动,故特让在下来瞧瞧仇门主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