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为我赌过命的。”
燕离止的一句话便将言煦南本来要劝阻的说辞全部都堵了回去。
听到燕离止这话,言煦南笑了笑,他太了解自己这个这个好友了,他能这般说想必是心里已经认定了,而他认定了的事情是没有人能改变的了的。
“细算下来她救过我三次的,第一次是初见的时候她说,公子似是画中仙,人生哪得几回见,那时我便觉得那个从水中爬上船的姑娘很是有趣,和旁人不同。”
燕离止说到这儿便笑了出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也明白了,楚岁岁很喜欢漂亮事物,无论是人还是其它什么东西。
“后来,也是她救我逃过了那场本来必死的刺杀。第二次你知道,她当时明明可以不淌我这趟浑水的,可是她还是冒死来救了我们,最后阴差阳错的反到是害她受了伤,其实她特别怕疼的。”
“第三次,她不远千里带我寻医,让我本来枯竭的生命有了新生,这一路上我安安稳稳,她却是频频受伤!”
燕离止本来没有想要将这些心里话说出来的,他当然知道,若他想娶楚岁岁那么等待他的便是数不尽的麻烦,可是就像他说的,他是不会因为害怕麻烦就去放弃自己这十八年来唯一的喜欢的。
而他现在之所以将这些话说出来,只是为了向言煦南表达自己想要和楚岁岁在一起的决心,他要得到言煦南的支持,若说选择了楚岁岁便是选择了那条鲜血淋漓的道路,那自己是不畏惧走上那条路的。
“这我知道,那若是迎娶她的代价是夺嫡呢?”
言煦南叹了一口气,问出了那个自己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
“那我就受了这个代价。”
燕离止说的轻松的让言煦南有一种自己在问他今日吃什么饭菜的错觉。
“那你这是决定要治眼睛了?”
虽然言煦南也知道以燕离止的性子很大程度上都会选择去医治眼睛的,可是他没想到这么快燕离止便做出了选择。
毕竟想要让眼睛复明就意味着要将性命赌上,而且是堵在一个疯子手里。
尹青黛刚才在楚岁岁还没来之前,已经给两人说过了燕离止体内导致他失明的蛊虫的具体情况,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治疗的风险。
尹翠阮将至燕离止失明的蛊虫藏于他体内毒素的身后,只有将毒解了才能发现这个蛊虫。
蛊虫并不难治,可这件事情难在了尹翠阮同时将没有任何毒素与副作用的母蛊种在了她自己的体内,若是尹青黛动手将蛊虫逼出体内,那母蛊便会感应到子蛊正在遭受到迫害,也就等于了尹翠阮知道了燕离止体内的毒素已解。
这相当于尹翠阮知道了她自己忍辱负重十八年炼制换命的解药一夕之间废掉了,她想救的人永远也救不活了,那么谁也不知道在这种绝望的打击之下尹翠阮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若是她因此报复燕离止将她自己体内的母蛊弄死,那么燕离止体内的子蛊也会瞬间猝死,这样一来燕离止复明的机会便是没有了,而且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
尹青黛也说了,按照她对于尹翠阮的了解,很大程度上,尹翠阮是会这样做的,尹翠阮一向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这些年过去了,恐怕会更加偏执。
“你了解我的,我并不喜欢半途而废。”
燕离止点了点头,给了言煦南肯定的回答。
“那尹夫人那里?”
言煦南小心翼翼的问道。
尹翠阮虽说十八年来一直居住在宫里,可是她一向是闭门谢客不与外界打交道,净安皇也并没有给她什么名分,可却也护着她在宫里安稳度日,所以尹翠阮算是净安皇宫里一个不同寻常的存在,外人提起来,方便称呼也就尊称一声尹夫人。
“你不会要去赌吧!”
言煦南看着燕离止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可置信的问道。
“赌什么?赌她的母爱吗?还是赌她心软?”
燕离止还是那样笑着的,可是言煦南还是从中读出了丝丝悲凉和无奈。
他也是后来听说的,虽然他知道尹夫人不喜欢燕离止,也知道,燕离止十岁那年突然眼瞎是因为尹夫人,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燕离止身上带了十八年的弱症不是病,而是他亲生母亲为了救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不惜给自己的儿子下毒,以求以一命换一命的法子养出起死回生的秘药。
“我不会赌的,我舍不得死!”
燕离止收了自己脸上那抹习惯性挂出来的假笑,认真地说道。
“你想到法子了?”
听到燕离止这样说言煦南便放下了心来,他就说嘛!他认识的燕离止一向是稳妥的,怎么会想着去赌呢!
“是,我已经派人传信回西京城了。”
“所以你准备?”
言煦南稍加思索便明白了,既然不能赌,那么就得让尹夫人不要有下手的机会。
“没错!”
燕离止朝着言煦南点了点头。
“不是吧!你叫人去闯皇宫了?”
“顶尖高手,足够让她昏迷一整天。”
燕离止对于尹翠阮的感情早就在这八年的黑暗中消失了,所以,对于他来说,他并不会对于尹翠阮客气。
“不对啊!自从你清醒我就一直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吩咐人回西京城了!”
言煦南有时候的重点总是很奇怪。
“你确定你一直在我身边?”
燕离止玩笑似的问道。
“确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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