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西米诺球场陷入了狂欢,人们像过节一样涌入球场,在场内跳着各种各样的舞蹈。
现场的工作人员也在煽风点火,在比赛结束后他们甚至放起了欧冠音乐。
阿比亚蒂努力从人群中挤出来,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嘿,先生,那个...您答应过我的。”卡塔尼亚的守门员跑过来,有些腼腆地看着阿比亚蒂。
阿比亚蒂僵硬地点了点头,但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将球衣脱下来的。
卡塔尼亚门将得到阿比亚蒂的球衣后欣喜若狂,甚至连自己的球衣都忘记脱下来作为交换。等他反应过来时,阿比亚蒂已经不见所踪。
赛后面对记者的提问,阿比亚蒂只回答了两个问题。
“克里斯蒂安,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找不到任何解释,转身去球网里捡球的感觉很艰难,而且还是在面对丙级球队时丢了三个球。”
“那你觉得米兰的后卫以及你是否应该对这场失败负最大的责任?”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每个人都应该好好分析一下自己的表现。”
阿比亚蒂说完就自顾自地离开了,他坐在大巴车上,那是他来时做过的位置。他现在等待的只有归程,心里也在慢慢吞咽失败的苦涩。
马加尔想和博班互换球衣,这是他们在中场休息时就说好的。但比赛结束后博班对主队的进球功臣视而不见,还是马尔蒂尼及时脱掉球衣,丢给了对方。
在更衣室门口,马加尔的母亲一直努力地连说带比划,希望得到进入的许可。直到有人在喊出马加尔的名字,她才被得以放行。
“我想过了三四周后,就应该不会有人再记得我了。”马加尔在面对记者时说道。
他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应该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就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卡塔尼亚俱乐部主席桑切斯的儿子则趴在父亲耳旁悄悄说道:“爸爸,不要夸奖这场比赛上演帽子戏法的射手,不然他会被其它球队买走的!”
球场的灯光还没有灭,白色的外墙被照得发亮,就连水泥都已经干裂,开始纷纷脱落。
一些记者此时正坐在由体操房临时改建而成的新闻发布会大厅的地板上,记录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旧的坏习惯正在不断暴露出来,扎切罗尼的改动没有给球队带来新的起色。”
“而作为老将的德塞利和新兵蛋子恩戈蒂一直暴露出来后防线上的漏洞,这实在难以解释!”
“来自乙级联赛的阿比亚蒂在自己的米兰首秀中就给自己挖了个坟墓,看样子他很难再爬出来了。”
《米兰体育报》这样分析道。
《体育日报》则表示:“阿比亚蒂已经给自己写好了判决书。”
作为米兰的队长,马尔蒂尼需要来到很小的主看台背后的篮球场接受采访,而记者们也早已在那里等待。
“没什么好说的,球队不光来了许多新队员,还来了一名新教练,并且带来全新的打法。”
“在什么都感觉到‘陌生’的前提下,球队很难踢出以往的水平。”
“这三个丢球全体队员都有责任,而一场热身赛的失利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对于一支正在改革的球队来讲,在热身赛时失败比胜利更加珍贵。”
马尔蒂尼的发言中规中矩,也符合他队长的形象。
但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好几个话筒也对准了德塞利。
“第一个丢球时恩戈蒂表现不佳,不过我想他觉得克里斯蒂安应该能出击摘下皮球。因为以他的身高,即使不用跳就能将皮球得到。”
“对于第三个球,我觉得阿比亚蒂应该得到这个球!”
尽管只有简单的两句话,但德塞利明显违背了职业足球内的一项不成文的法则——永远不要再空开场合批评自己的队友。
在米兰火车站,米兰的队员等待着大巴车将自己拉走。每个人都将自己保护起来,不愿说话,也不想听到什么。身处这样的氛围之中,欧楚良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闭上嘴巴。
“队友们心情都很糟糕,但我知道他们并不是因为输球。”欧楚良在后来接受采访时回忆道,“他们只是对未来感到迷茫。”
“有些人不知道要不要继续留在这里,有些人不知道留在这里后会面对什么。”
“有的时候,未知就是一种恐惧。”
“而这种恐惧已经随着输球遍布全身!”
队员们还未回到米兰,激动的记者们便开始散布消息。
德塞利的做法简直难以置信,公开批评队友的情况从未出现过。
很多人认为明明他自己的表现很差,却要把责任推给队友,更何况他还是队上的老将。
当天晚上,阿比亚蒂洗完澡,把手套洗干净后仔细地吹干。躺在旅馆的床上,他失眠了。
在卡塔尼亚,马加尔则回到家里后和家人以及朋友坐在餐桌前,回忆着足球场上给他们带来的美好。他们开心地吃着披萨,讨论着或许因为这场比赛而即将改变的将来。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在经历的同一场球赛后,多了两个心情完全不同的晚上。
第二天下午,米兰队员们来到体育中心训练。
由于中午刚刚下火车,所以下午来到训练场的要么是没有被带到西西里岛比赛的队员,要么是到了卡塔尼亚没有上场的。
“你听说了吗?德塞利依旧管不住他的大嘴巴!”
“他不是大嘴巴,他只是对俱乐部不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