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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五章稳定就是胜利,其余不足论

徐元寿走了,走的时候身体有些佝偻,出门的时候还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虽然没有摔倒,却弄乱了发髻,他也不收拾,就这么顶着一头乱发走了。

这一次,云昭没有送。

既然已经把这个老人家的心伤透了,这时候再假惺惺的去送别,只会让人更看不起。

独木不成林的道理云昭还是知晓的,徐元寿也是知晓的。

云昭这一次的作为本身就不是什么太深奥的事情。

皇帝想要更多的学堂,想要更多能识字的人,而玉山书院没有做到。

或者说,徐元寿这些人更趋向于培养高级人才,他们认为知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对于国家的统治似乎更加有利。

事实上不仅仅是徐元寿这么想,全天下的读书人其实都是这个想法,从大儒到落魄书生,他们虽然地位不同,但是,目标是一致的。

那就是维持自己的特权。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只有这一种解释,后世人胡乱断句,强行改变这句话的含义,认为读书人的心不会这么恶毒,那才是在给读书人脸上贴金呢。

比如——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添加了两个标点之后,这句话的含义立刻就从恶毒变成了慈悲心肠。

云昭来到大明之后,对读书人最终的看法就是——他们其实都不算什么好人。

不论他们表现的如何仁慈,悲悯,使用起那些不识字的奴仆来,同样顺手,压榨起那些不识字的农夫来,同样恶毒。

要知道朱明王朝初期,朱元璋制定的国策对农夫是有利的,就是这群读书人,在漫长的执政过程中,将朱元璋这个乞丐,农夫,盗贼制定的国策修改成了为他们服务的一种工具。

站在谁的立场就为什么立场说话,这是人的本性。

脱离了自己阶级为底层阶级服务的人,在云昭看来都是圣人,是一个个超脱了低级趣味的人。

云昭没有办法让这种圣人层出不群的出现在自己的朝堂,那么,干脆,全大明人都变成一种阶级算了。

这个方式最早起自于云昭当驻村书记的时候,在那里,他发现,想要在农民中间扶持先进,然后希望先进带动后进一起发展,纯属扯淡。

总有无数双手只想着把先进从高出拉下来,而那些先进人物,在爬到高处之后,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脱离现有的环境。

所以,云昭的很多工作,就是从整体发展这个思路出发的,这样会很慢,但是,很公平。

尤其是在国家公器刻意向某一类人群倾斜之后,对其余的种类的人群来说,就是不公平,是最大的伤害。

云昭知道,在现在这个时刻,他不关心屁民的话,就没人在乎他们的未来。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

从云氏大宅看过去,再配上美酒佳肴之后,月亮的嫦娥似乎都在翩翩起舞,这该是一个完美惬意的初夏傍晚,但是,从湖北沔阳府景陵县上洼村看上去就很不妙了。

一个个肚皮如鼓的人绝望的躺在大月亮底下,晒月亮,据说,这样可以赶走他们身上的病魔。

这些人除过肚皮高高鼓起之外,四肢瘦弱如柴,从粪门处不断地有黄水流淌出来……

云昭举杯邀月饮酒,酒色殷虹如血。

“《易经》上说的是对的,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循环方能生生不息,对我来说,玉山书院就阴,改良之后并且按照我们制定的课本去教书的儒家弟子便是阳。

没有了玉山书院,儒家子弟就会生出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来,没有了这些儒家弟子,玉山书院就会变得很懒惰。

如今,他们两个相辅相成,才能成就我期望的大业。”

钱多多抱着云琸笑道:“就是徐先生可怜了一些。”

冯英摇头道:“帝王无亲。”

钱多多不满的道:“你喜欢抱着一个对你无情无义的人睡觉?”

冯英道:“你这是不讲理啊。”

钱多多怒道:“我要是跟你们都讲理,我待在这个家里做什么?早毒死你一千遍了。”

冯英探手捏住钱多多的脖子道:“我如果不讲理,你早就被我打死了一千遍了。”

云昭将冯英的手从钱多多的脖子上拿下来,无奈的道:“还能不能好好地混日子了?”

冯英松开了钱多多干脆豪横的坐在云昭的腿上,对钱多多道:“夫君是皇帝,要尽量不跟别人讲理才对。”

钱多多瞅着冯英冷笑一声道:“不在大书房,他就是我的夫君,被窝里有情有义才是好的。”

眼看着两个婆娘越说越不像话,云昭就抱着云琸去了书房,让这么小的孩子跟这两个疯婆子待在一起,后果堪忧。

桌案上还摆放着赵国秀呈上来的文书。

湖北沔阳府景陵县爆发了急性大肚子病,两个月的时间内死亡一千三百余人,前期奔赴景陵县防疫的赵国秀通过显微镜发现了一个让云昭心惊胆战的东西——血吸虫。

对于血吸虫病,云昭是清楚地,当初,他在乡下的时候,这个病已经从记录上消失了几十年,可是,在现实中,这个病依旧时有发现。

在西北这个没有血吸虫病生存的土壤上,云昭也被拉去好好地学习了一下这种病,预防,比什么治疗都管用。

以前,如果关中一次性的非正常死亡一千多人,云昭一定会痛彻肝肺,一定会全力以赴。

现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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