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伯牙关两百里外的黑虎山上,冒着缕缕青烟,好似一只黑色的老虎发着怒火。整片山上布满了乾坤寨的哨岗。
“大哥,老三已经关了快一个月了!”说话者是乾坤寨的二当家罗坤,虽然黝黑的左脸上有一条一寸长的刀疤,却并不是凶神恶煞,浓眉大眼的样子可比他虎皮凳上坐着的大哥罗乾面善多了。
“如今已快入冬,草原上的各大部族势必会攻打中原,掠夺粮草,正是全城戒备之际,着实不好救人,只能让三弟多苦些时日了!”罗乾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都怪我,都怪我,若那日我与三弟一同前往,也不至于他被擒住!”罗坤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三弟一向神机妙算,从未失手,这次是意外。就算你去,也不过是多个人入狱,碰上秦仲,就自认倒霉吧!”罗乾说道:“为今之计,只有按兵不动,多做准备,待战争之后,劫取一波粮草再救三弟,那时官府定会疏于防范的。”
“好。乾坤寨能有今日,都是三弟的功劳,就算那时仍防守严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哪怕倾尽全寨之力,也要将三弟救出!”罗坤愤慨道。
“那是自然!”
罗乾,罗坤口中的三弟正关在伯牙关的邻城冷宁关的牢房中。
两名狱卒拖着一名身着血迹斑斑囚衣,蓬头垢面的男子来到审讯室,将其绑在架子上。架子周围的墙壁上,摆满了刑具,大大小小的刀、针,老虎凳,鞭子每一样刑具上都沾有血迹,让人不寒而栗。一名狱卒像往常一样挑了个鞭子抽打在男子的身上。
“说不说?”狱卒眼睛瞪的溜圆,恶狠狠地问道。
“这小子还真是命硬,前段时间都奄奄一息了,竟然还能不治而愈活了过来。”
“不只是命硬,这嘴巴也是硬的很!不过这回下手可要轻着点,千万别把他着下手轻些,却又用力甩了两鞭子。
“你们到底想让我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呦,还装傻?我们知府大人久攻你乾坤寨不克,甚是头疼,你若肯说出山寨的地形,不仅能保住小命,还会让你衣食无忧,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狱卒劝说道:“现在能说了吗?”
“我真的不知道。”男子有气无力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又是几鞭子,直到将男子打晕了过去才罢手。
“拖回去,换下一个!”狱卒揉了揉手腕说道。
男子被狱卒随手一丢,倒在地上,同牢房中的几个人围了上来,狱卒又将其中一人带了出去。
“三当家,三当家!”几人看着男子身上的囚衣慢慢被鲜血染红,焦急地呼喊着将其扶到榻上。
“我没事,装晕。”男子见狱卒已远离此间牢房,睁眼说道。
男子将凌乱的头发简单整理露出一张冷峻的脸,那英气的剑眉,凌冽的眼神正是苏曼朝思暮想一心寻找的张天哲。
张天哲做梦都没有想到,穿越过来竟是一个饱受折磨的囚犯,每次都要凭借装晕才能少挨几鞭,住的牢房阴暗潮湿,不时还有老鼠蟑螂,惹得自己的身体奇痒难耐,他这么一个爱干净的人怎么能受得了。况且每日吃着馊食,不吃,又饿的难受,吃了,又恶心想吐。牢中的生活让张天哲消瘦了不少。他有时真恨不得一头撞死,还来的干脆。可牢中的弟兄们总是说他的大哥,二哥一定会前来救他。但这一天要等到何时?他不知道。想来,他若真的知道乾坤寨的地形,早就招供了吧!
近一个月的相处,弟兄们只认为张天哲被狱卒折磨,头部受到重创才失去记忆,经常将以前的事情说与他听。
十二年前,罗氏兄弟本是山中猎户,一日到城中售卖猎物,路见一恶霸欺压百姓。二人仗着自身有些本事,便路见不平,出手教训恶霸。谁料大哥罗乾失手将恶霸打死,官府差人调查,百姓却畏惧恶霸家中势力,不愿道出始末,就连被欺辱的女子也不愿为兄弟二人作证。导致兄弟二人从公堂逃脱,被官府通缉。二人自认枉做好人,对百姓心生恨意,无奈之下逃跑至黑虎山,甩掉了官兵,从此以后占山为王,成立了乾坤寨。为了壮大山寨,二人下山掠夺物质,绑来孩童填补山寨,而张天哲便是其中之一。另人奇怪的是,虽然张天哲布衣寒酸,不像上得起学堂的人,却饱读诗书,聪明睿智,甚得罗氏兄弟喜欢。罗氏兄弟将一身武艺传于张天哲并命其为乾坤寨三当家。张天哲凭借聪明才智将山寨打理的井井有条。山寨日益壮大,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几次三番出兵围剿,都是惨败而归,多年来便无人再敢轻易出兵。
数日前,张天哲带领几名弟兄到冷宁城中夺取物质,奔来计划周详胜券在握,谁料适逢朝廷一等大将军秦仲在此公干,张天哲武力不敌,失手被擒。
“说来也巧,这囚犯竟然也叫张天哲!”张天哲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紧握双手,心中想到“伤成这个样子,竟还如此有力气,看来武功还在!可我要如何出这牢房,如何回到现代呢?难道就只能坐以待毙,等人来救?”
“怎么样?今天挨了多少鞭?”
“记不得了!反正习惯了,抓痒痒一样!”刚被狱卒带回的男子笑着回应。
“看你这伤也没见多啊?”牢里的弟兄调侃道:“打成内伤啦?”
男子眼神有些闪烁,嘿嘿傻笑不语。
大家伙哄堂大笑。
这便是牢房中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