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六日,苏曼的鞭法也已越发精进,虽然比不上绿竹,却也学得七分。而这一天正是张天哲出关的日子。
老者屏气凝神,轻声慢步走进密室。见张天哲正在闭目打坐,随手将一个瓷器打向张天哲。
张天哲并未睁开眼睛,只见他双手合十,又一分为二,掌风在一合一分之间推动着近在眼前的瓷器在空中旋转移动,完好无损地落回了原处。随即张天哲轻轻睁开眼睛起身下地拜见了老者。
“功力深厚,没有戾气,不骄不躁,很好,很好!”老者面露满意之色,询问道:“不知剑法练到第几式了?”
“只差大爱无疆未能参透。”
“想不到你竟然练到最后一式了!”老者上下打量着张天哲,淡然道:“原以为你七日时间学个三四式便足以驱使内力,竟不曾想练成了六式,当真是学武奇才啊!”
“师父过誉了,是师父这武功创的好,看似复杂难懂,可只要静下心来,透过表象看实质,参透其中奥妙,则一通百通。只是这最后一式,略有不同,徒儿始终达不到其精髓。”
“你能看透这点,已是难得,至于这大爱无疆,为师还想让你多想想。”老者笑道:“如此看来,你已经伤势痊愈,我们先上去吧!苏姑娘几日未见你,已然焦躁不安。”
张天哲将秘籍放回暗格,拿起剑向外走去。
“你”
“徒儿已经记下了。”
老者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也向外走去。
苏曼这次可瞧清楚了密室所在。待二人出来,仔细打量着张天哲,虽然头发凌乱了些,可整个人的精气神十足,让她安心了不少。
“苏姑娘,你这下可放心了!”老者调侃道。
“我本来也没担心啊!”苏曼眼睛斜了一斜,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待老者离远了些,苏曼踱步到张天哲身旁,附耳说道:“万不要将皇子身份告知老伯和绿竹。”
张天哲不解却也没有多问,想来苏曼定是听到了什么。
老者也只是认为二人寒暄几句,不曾多想。
“师父,绿竹姑娘呢?”张天哲环顾屋子内外都不曾见到绿竹。
“师父?”苏曼听后反倒放心了,这师徒名分一定,断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绿竹今日有事,出门了!”老者的口气有些沉重,似乎今日并不普通。
“你们两个定会有许多话要说,老夫就先出去了。”
“诶?我们俩没什么要说的啊!”苏曼口是心非地向外喊去。
老者笑笑便没了身影。
“你身体怎么样?”
“你怎么样了?”
在老者离开房门那一刻,二人几乎异口同声。
“好多了。”
“死不了。”
一个面容冷峻,一个面无表情,此刻房中如冰窖一般,让人寒气入骨。
“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终是张天哲先软下来,才有了冰雪消融的氛围,平心静气的对话。
绿竹回来时已是傍晚,天气本是温热,可在湖水的作用下,又透着些许凉意。
她并没有回房里,待张天哲发现她时,她已经在屋顶上喝得烂醉如泥。
目光洒在绿竹的脸上,那张冷清的瓜子脸,泛着淡淡的红光,看着有些喜庆。在绿衣的衬托下,像极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张天哲轻轻一跃,便窜到了房顶,坐在绿竹的身旁。
“绿竹姑娘,有心事?”
“你是谁?你是朝廷派来的人吗?”绿竹用手指着张天哲的脸,身子微微晃动,话语也变得模糊不清。
“为什么这么问?”张天哲想到苏曼的话,并没有正面回答。
“你若是,我便杀了你,你若不是,那你帮我杀了个人。”
“什么人?”
“嘘!”绿竹纤长的手指挡在张天哲的唇边,安静了片刻轻声说道:“不要让他听见,我要杀皇上。”
虽然绿竹说的是醉话,但张天哲仍然为之一颤,他更加好奇绿竹与朝廷的关系。
“你说话啊!帮不帮我?”绿竹紧握着她的小拳头,无力的朝张天哲的肩上挥了数下。突然自己身子一晃倾出了屋顶。
张天哲随即将其扶住,双眼凝视着绿竹那红红的笑脸出了神。
“我没事儿!没事儿!”绿竹挣开张天哲的手,竟不小心将酒壶踢落下屋顶,直到掉落在苏曼的脚前才破裂。
苏曼这一抬头,满目心酸。
原本以为你是我人生中的指路明灯,照亮我整个黑暗的人生,却不曾想你竟是万家灯火,为谁都亮着。
你会为了几面之缘的冯潇芮将自己刺成重伤;你会为了绿竹,一改往日冷漠,与其把酒言欢。想来对我,也的确没什么特别。我早就该清醒了,祝你们幸福。
苏曼那落寞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下,这夜晚是真的黑,甚至黑到无人发现苏曼出现过。
“今日是你家人的忌日?难怪你会痛恨朝廷。”张天哲终于知道了他一直想要知道的关于绿竹的故事。他没想过喝醉后的绿竹,话多的听不完。可这一刻,他宁可绿竹只字未提。
“自己的父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皇帝?为什么?为什么总要满门抄斩?”张天哲的脸上黯然失色,轻声道出:“我便是当今的二皇子,你的仇人之子。若你杀了我,可以快乐,那就动手吧!”
张天哲缓缓闭上双眼,等待着绿竹了却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