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普鲁士国债期货的集资,在犹太人中越来越盛行。没多久又出现新玩法,集资人把出资要求提高,招募sān_jí代理商,同时声称,“这是犹太人的生意,代理只能是犹太人”,这些犹太代理们还有些小自豪。具体办法是,出资一千塔勒可以做sān_jí代理,抽取出资人利息中的1作为渠道费;出资一万塔勒可以做二级代理,可以发展sān_jí代理,并抽取sān_jí代理手里的出资人利息的1;出资十万塔勒可以做一级代理,可以发展二级代理,并抽取二、sān_jí代理手里的出资人利息的1。
sān_jí代理抽取过后,到出资人手里还有月息3,即年化36,也还是不错的利息回报,而且每月支付,从不拖欠。于是犹太穷人纷纷借钱参与,想做个sān_jí代理,犹太富人也大肆向穷人募集资金,争取做个一级代理。
在代理制的驱动下,莱茵联邦、巴伐利亚、奥地利甚至法国、俄国的犹太人都有参与。事情传到阿姆舍尔·罗斯柴尔德耳里。阿姆舍尔此时跟谢绾在明面上关系也还过的去,他见这事跟鲁尔工业银行有关,就亲自到波恩打听。
谢绾同样很热情的接待了他。当谈及这件事时,谢绾爽快的承认了是自己所为,
“我现在缺钱,所以搞了这个噱头。”
阿姆舍尔见他这态度,有点奇怪,
“你缺钱为啥不直接借,搞这么大面积的高利贷干嘛?你真的要卖国债?”
谢绾“嘿嘿”一笑,
“怎么可能……我压根儿就不打算还。”
阿姆舍尔“啪”的一声,手里的杯子重重砸在茶几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绾抬抬眼皮看着他,
“你来的有点晚。不过来得早也没啥用,无非是我还要编点瞎话诓你。现在不用了,直说了吧,现在有大概五六万犹太富人成了我的债主,大多数同时还是代理人,他们的钱还是从犹太穷人手里来的,估计有二、三十万犹太人直接间接参与进来吧。一共是……扣除每个月还掉的利息,差不多还有七千万塔勒,而且每个月都在增长。”
听到这么大规模的波及面和资金额,阿姆舍尔有点急了,
“这么多人,你刚才说你不还了?”
谢绾点点头,
“其实也还,不过是后面的钱还前面的债。其他的就不还了,反正都是犹太人,不影响德意志的基本盘。”
阿姆舍尔感到强烈的侮辱,
“犹太人和你还是兄弟,你这是忘恩负义!”
谢绾也重重的将手里的杯子跺在桌面上,
“阿姆舍尔,我求你帮我稳固国债的时候,你说了什么?你不仅不帮我,还去帮路德维希,你顾我们的兄弟情义了吗?!这他妈是生意,阿姆舍尔,生意!”
阿姆舍尔听到谢绾说路德维希,知道自己和普鲁士勾结的事被他知道了,略有点尴尬,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当面打脸对他这个金融资本家来说不算个事,他继续强硬道,
“我会把你的阴谋公之于众,不会让你得逞!”
谢绾看都不看他,仰躺在沙发靠背上,喃喃的说,
“二三十万犹太人,七千万塔勒,哦,不,实际涉及资金已经差不多两亿……我都还没准备让他崩盘,你先让他崩盘,你也不怕被犹太人咬死?”
其实从总金额来说,七千万塔勒并不算多,但由于不断的有新债主加入,老债主也成了既得利益者,导致实际债务远大于留存资金。更可怕的是,这是一个具有极大破坏性的金字塔结构,任何一个中间人破产或者逃亡,都会引起连锁反应,所造成的破坏性远大于集资人的实际收益。
所以,这种资金盘最让金融当局头疼的特征之一,就是受害者同时也是加害者,很多时候为了让骗局继续、自己脱身,受害者还会攻击试图揭露骗局的人。
阿姆舍尔虽然没经历过这种骗局,但逻辑还是很浅显的。他只好换副温和面孔说,
“兄弟,你好好想想,我们犹太人掌握了欧洲大陆的大部分金融机构,你这么干,也会影响整个德意志社会的。”
谢绾利用的是犹太人过于封闭的社群结构,来控制这场资金游戏波及的范围。一方面,他确实需要资金,这次募集到的大笔资金对他确实很有帮助;另一方面,他也想收拾一下罗斯柴尔德在内的犹太人。
阿姆舍尔之所以这么着急,一方面是出于犹太人天然的宗族感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罗斯柴尔德金融体系在犹太人中渗透太深。犹太人虽然有钱,但是族群太小,遇到这种波及面过宽的打击很容易出现结构性瘫痪,罗斯柴尔德也难逃重创,而且是根基出现动摇。
谢绾看着表情紧张又故作温和的阿姆舍尔,笑道,
“我这么说吧,如果犹太人敢把这种金融风险波及到整个德意志社会,信不信你们会被彻底赶出德意志?”
阿姆舍尔一愣,汗下来了。
谢绾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如果阿姆舍尔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这个亏损不管多大,都必须犹太人自己扛。如果犹太人想把债务推到德意志人身上去,谢绾会趁势掀起反犹潮——德意志人可不管最初是谁干的,他们只会报复找他们集资的人,那可全是犹太人;而谢绾现在可是维新派核心组织基民盟的领袖,很大程度上,正是谢绾压制着德意志民族主义保护着犹太人。
阿姆舍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言语了。面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