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绾想了想,自己出钱,让洪堡出面攒这个局,自己可以洗脱干净。于是挤出一丝笑容说,
“行,我出钱,那您得费力跑一趟了。”
洪堡点头允诺。
这苏尔特倒是也是干脆,两周后回话就一个条件:
两万英镑,他负责引发冲突、打通国内关节。
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当年罗斯柴尔德撬开正当红的奥地利外交大臣梅特涅家的大门,也只不过花了一万英镑。谢绾怀疑苏尔特是拿着这个钱顺便给他自己买个前程,或者洪堡也在里头拿了好处,自己俨然成了冤大头。
但此时俄军已经攻陷阿德里亚诺布尔,苏丹默罕默德二世已经带着他的朝廷逃回了伊斯坦布尔,局势危在旦夕,没工夫讨价还价了。
谢绾一咬牙,得了,这事儿自己就当回冤大头,让这些人蹭点好处吧。然后把一张英格兰银行券交给洪堡,就说了一个词,
“快!”
数天之后的一个凌晨,正在塞尔维亚南部山区驻防的普鲁士军一个外围的营地突然遭到几十号武装人员的袭击,伤了几名卫兵,被烧毁了一个马厩,一窝蜂来,一窝蜂又跑了。根据目击者所说,看穿着应该是本地人,有燧发猎枪。普军司令罗恩感到莫名其妙。自从进入巴尔干以来,普军军纪严整,可以说秋毫无犯,除了偶尔给高级军官们买一些新鲜蔬菜,跟当地民众几乎没接触,怎么会惹恼当地人呢?
驻地附近方圆十公里内就一个叫卢迪尼卡的村子,疑惑之下,罗恩下午就派使者去这个四公里外的村子了解情况。为了表示和平意愿,罗恩还特意用五名文职人员充当使者,使团基本没有武装,只牵着几头驴子带着礼物。谁知道使团走到半路又被人给杀人越货了,这回五个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傍晚时分斥候只带回尸体,尸体还被搞得破破烂烂,非常侮辱人。
这回不仅普军普通官兵愤怒,连一向沉稳的罗恩也气的不行,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让一个警卫排全副武装再去讨说法,想到有可能村民们也不清楚情况,还嘱咐警卫排尽量和气一些。
这回警卫排倒是没死人,还给他带回个大礼:
他们前往的卢迪尼卡村,两百来号老弱妇孺,被警卫排几乎杀了个干净。
罗恩听完报告汗都下来了。
原来警卫排到村子途中没遇到袭击,但到了村子之后却空空荡荡。排长就让士兵们到处找人。一个排只有三十人,一旦开始搜索,基本就完全分散了。
士兵们因为自己使团被截杀本来就有气,搜索的时候就没那么讲理,边搜边砸。这时候不知道是哪一处屋子里首先传出妇女的尖叫声和瓦罐破碎的声音,然后就是很多女人、孩子、老人从床下、柜子里、房后蹿了出来,用农具、石头、树枝之类的东西突然袭击警卫排士兵。
士兵们一开始还能克制,只是一脚踹倒,后来这些人死活不松手,被打倒后又爬起来,逮着啥用啥打士兵,实在没武器就上口开咬。虽然士兵们战斗能力强得多,但架不住队伍分散,对方人多,基本是十个对一个的局面,士兵们也正在气头上,很快就演变成你死我活的敌我战斗,直接用刺刀扎。
然后……
“然后就这样了……”满脸血污的排长胆怯的看着罗恩做完汇报。
罗恩铁青着脸,想了想,士兵们也没有错,遇袭就该反抗。于是让这位年轻的少尉带着队伍去休整。少尉走后,罗恩眉头逐渐拧起来。
这种事虽然普军也很委屈,但屠杀平民是事实,并且全是老弱妇孺,而且这里不是小亚细亚,居民大多是东正教徒,也算基督徒,普鲁士在这件事上几乎是被压倒了道德的地板上,连一点辩解的余地都没有,传出去一定会招致西方世界铺天盖地的批评。当务之急不是查明原因,而是消除后患,没办法,只能掩盖了。
罗恩当机立断,又派了一个工兵连,马上去把村子里的尸体都埋了,然后一把火烧掉痕迹。不过,罗恩以为他消除了痕迹,没曾想那些被招到镇子上做短工的青壮年两天之后就回了家,事情顿时就从塞尔维亚传遍巴尔干,继而传遍欧洲。
国际媒体立即把普鲁士王室、内阁、外交部炸了个外焦里嫩,普军指挥官罗恩不停的解释,这是一个可悲的偶然事件——他根本还没时间调查真相,自然不可能知道这是法军指挥官苏尔特的伎俩。
他先是派人伪装成商人,以招工名义,用高工钱引诱为数不多的青壮劳力离开村子,去十几公里外的镇上做短工;待青壮年走了之后,又派人伪装成普军酗酒士兵到村子里胡作非为,也称得上战斗民族的塞尔维亚村民们打了酗酒士兵,酗酒士兵的十几个同伴来报复,又被村里的泼妇和老娘们儿给“打”跑了,事件并未造成伤亡,倒是让剩下的老弱妇孺对普军印象极差,而且以为普军很好欺负。
事发当天,苏尔特派了两股人,一股伪装成村民去骚扰普军、截杀了使团,另一股伪装为普军,去村里又闹了一通,当然被村民们“成功”赶走——按照“惯例”,村民们觉得普军的同伴还会来……
其实苏尔特也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伤亡,他本来只想引起村民和普军的冲突,造成丑闻拿回法国国内,再花点钱让媒体和议员们借题发挥。这回倒好,连广告公关费都省了。
滑头的苏尔特观察了几天国内舆论动向,发现国内群情汹汹,把普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