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尔斯利皱了皱眉,这个解释倒是有点道理。
谢绾趁热打铁道,
“要我说,这是一个把普鲁士绑在英国战车上的好时机。毕竟英国工业占了欧洲一半以上,英国既可以从普鲁士获得初级产品,又可以向购买力逐渐增强的普鲁士销售英国产品,一旦这样的经济关系确定,英国和普鲁士可就成了没有契约的联盟了。如果欧洲大陆能够消化英国更多的产品,那么英国对欧洲以外地区开拓市场的压力也会小一些。而英国掌控着全世界的资源,这一点普鲁士永远也无法替代,从某个层面上讲,英国和普鲁士存在的合作可能性会远大于竞争。“
韦尔斯利看了一眼口沫四溅的谢绾,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在房间里自顾自地走了几个来回,点点头说道,
“好吧,我只是想听听您的看法。您说的也不无道理。“
谢绾小心的陪着笑,等着韦尔斯利的下文。
“除了这件事,“韦尔斯利停住脚步,又盯着谢绾,”您在魏玛遇袭一事,您知道是谁干的吗?“
谢绾愣了一下,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个问题他曾经想过,但考虑到不管是谁指使,自己都惹不起,所以也就不再深究。现在韦尔斯利却又提起这件事,是什么意思呢。
韦尔斯利似笑非笑地说,
“比起您对普鲁士朝廷的忠诚,他们对您可不那么友好啊。“
听他这么说,应该是掌握一些情报,又联想起上次国务秘书克勒维茨的暗示,谢绾确定这事就是“自己人“干的。但他还是面不改色地笑着说,
“无论如何我还是朝廷的忠诚的奴仆,而且正替朝廷做着重要的事情。杀掉我应该不如留着我更有价值吧?“
韦尔斯利哈哈大笑起来,
“您的朝廷刚刚清洗了军队里的维新派,而您又成功地吸引了大部分火力。这时候让您当替罪羊,对稳定局势很有帮助。如果您只是个写了举报信的下级军官……在洪堡对您口诛笔伐时,就有人想把您扔出去平民愤……您说的对,如果您不是正做着重要的事,可能现在已经见上帝了。也就是您那些不可替代的技术和能力救了您,才让您从柏林的替罪羊,变成了在瓦尔特堡的筹码,让普鲁士朝廷获得了维新派以及魏玛大公国的让步。“
他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谢绾,说道,
“可您毕竟还只是个棋子,如果没用,再大的棋子都随时可能出局。”
谢绾对这种黑料早有心理准备,但对一些细节还是很疑惑,他问道,
“我出现在瓦尔特堡是临时行为,谁能够策划那么偶然的事件来针对我?”
韦尔斯利神秘地笑笑,
“您以为,这么大规模的学生集会,普鲁士朝廷真的在事前一无所知,并且放任自流?”
谢绾一惊,追问道,
“难道当时附近就有有权临时决定袭击我的人?”
谢绾再不济也是普鲁士贵族,而且还是风头正劲的国王置地经理会首席经理。有权临时决定袭击他的人,至少是能影响国王决策的重臣。
韦尔斯利“嘿嘿”一笑,
“当时内政大臣舒克曼就在临街的阁楼里观察人群一举一动,用格奈森瑙事件质问您的人,其实也是他们安插在人群中的钉子。虽然袭击您是临时安排,但事后看来,舒克曼的行为获得了默许。”
谢绾皱皱眉头,问道,
“他为什么这么做?”
韦尔斯利挑挑眉毛表示自己也不完全了解,
“照我们分析来看,或许他并不是针对您,只是觉得学生闹得不够大,还不足以成为继续打压维新派和魏玛大公国的借口。当然可能还有其他原因,或许还代表了王室某个派系的意愿,这些我们目前不清楚。”
韦尔斯利的话应该基本属实,但谢绾也警惕着这个老政客挑拨离间,于是装作气愤地说,
“我回去一定会让国王陛下给我主持公道。”
韦尔斯利用嘲讽的语气说,
“您就别跟我装傻了。普鲁士朝廷对您当然看重,但也就把您当工具而已,还能因为工具的事处罚重臣?归根到底,您是个没有根基的新贵,自我感觉别太良好。”
说着,他收敛笑容,严肃地说,
“我上次跟您说过,欢迎您来英国做生意。现在我更想说,如果您愿意,您可以来做我的幕僚。在我这里,您至少可以专心的从事您的工业,不会卷入派系斗争。”
韦尔斯利**裸地挖墙脚,毫不掩饰对谢绾的挑拨,谢绾却不能完全反对。
在普鲁士这三年,高光时刻不少,狗血的时候也多。谢绾追求的不过是个人的安全和发展,但普鲁士朝廷内部纷繁复杂的矛盾和斗争,却阴魂不散地跟在他身后。威灵顿公爵是英国终身陆军总司令,目前还是内阁的军械总监,而且很快会成为首相,他本人更是一位终身反对英国政坛派系割据的公共政治家,成为他的幕僚或许也是不错的出路。
然而在多家企业担任过顾问,在职场混了几十年的老鸟谢绾,也深谙另一个道理:没有一家公司会比现在这家更清白,如果你这么觉得,只是你还没跳槽。
另外,谢绾还抱着一丝侥幸,毕竟从目前已经发生的情况来看,普鲁士内部各种势力也没准备置他于死地。这种情况下,他现在在普鲁士已经获得的权力和地位,就很难割舍得下;何况上次刚收的那十七个清国的苦力,让他还有借普鲁士打击荷兰在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