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还是如期而至。
1815年6月15日,拿破仑的军队进入比利时,当天早上,韦尔斯利率领的反法联军和布吕歇尔率领的普鲁士军队分别从两个方向赶往同一个目的地——四臂村,拿破仑在考虑战场形势后,决定亲自上阵,先干掉布吕歇尔率领的普鲁士军队。
得到拿破仑向自己进军的消息,布吕歇尔在一个叫利尼的村庄附近布阵,准备阻挡法军。在战前韦尔斯利与布吕歇尔的会面中,布吕歇尔本来希望西边的反法联军能够向他靠拢,但韦尔斯利虽然答应了,却没有做到,于是这场战斗成了五万法军和五万六千普军的对决。
6月16日,普鲁士元帅布吕歇尔在比利时利尼村与拿破仑军队展开会战,拉开了滑铁卢战役的序幕。
战场由一个大平原和数个村庄、几片树林构成。法军从西南面平原上进攻,普军则在平原东北部以及附近村庄里进行防守。
普鲁士第二军在平原上与法军正面对峙,普鲁士第一军部署在平原东侧利尼村及附近几个村庄的工事、小树林里,第四军则部署在平原北侧,利尼村附近小河北面的高地上。
拿破仑的炮兵是这个时代的最强真理,开战以后没多久,法军炮火便把布置在平原上的普鲁士第二军打得丢盔卸甲,然后法军重骑兵(注1)开始以中央突破的方式进攻倚靠村庄工事的普鲁士第一军。
普鲁士第一和第四军形成了交叉火力,阻击谋求中央突破的法军。
法军勇猛迅捷,普军固守工事、火力占优,双方的战斗立刻陷入伤亡惨重的胶着状态中。
此时谢绾率领的队伍,正处在第四军的前沿,由平原北面向南阻击法军。一开始的炮战吓得谢绾脑子一片空白,尤其是看到血肉横飞的尸体和残肢,更是蹲下来瑟瑟发抖,甚至想着干脆一死了之。
但督战队军官的一个巴掌还是让他恢复了理智。对啊,战争不就是你死我活,哪儿能还没打就自己先死的道理。这个巴掌与其说让谢绾恢复了理智,不如说是让谢绾丧心病狂,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飞来飞去的不过是猪肉罢了——真正的丧心病狂。
人要是放弃了恐惧,如果没成精神病,那也就成了勇士,或许勇士就是要有点精神病的气质吧,谢绾在战后想着自己的举动,只能给出这样的评价。
恢复过来的谢绾要求全排士兵卧倒隐蔽在一片乱石后面,伏击冲锋的法军。很快,他便发现法军并不理会,或者根本没发现他的伏击,这让谢绾胆子大起来,新型火枪火力更猛的优势凸显出来,两个小时后,已经有十几名法军重骑兵被谢绾的队伍打下马来。
但法军的勇猛真不是吹的,在枪林弹雨中,法军前赴后继鏖战了不到两个小时,成功突破中央的防守,普鲁士第一军逐渐开始出现溃散迹象,溃逃的形势随着法军的兵峰向两侧展开,愈演愈烈。
此时的天色已晚,谢绾所属的第四军虽然没有受到法军正面攻击,但由于法军反击造成的伤亡以及受第一军溃退的影响,军心出现明显动摇,有些队伍甚至成片的跟着第一军败军撤退;而第四军指挥官比洛夫将军(注2)眼见着第一军就要覆没,强行要求全军冲下高地前往救援,更加剧了第四军的整体失控。
谢绾的队伍因为躲避在乱石后面没有伤亡而比较稳定,但他所属的连队却被一股溃退下来的普军冲散。当他回头张望,想看连长的指示时,已经找不到自己的连长。兄弟部队也只剩下稀稀拉拉的一些散兵在乱窜,督战队也不知所踪;远处,比洛夫将军正带领着不成阵型的第四军朝第一军阵地冲过去。
毫无经验的谢绾傻了眼:想逃跑吧,往哪儿跑,跑了以后回普鲁士会怎么死?跟着比洛夫将军救援第一军吧,就第一军兵败如山倒的势头来看,不是被法军打死就是被自己人踩死。
正在这时,他发现法军几乎是一拥而上直扑普军后阵指挥官所在地,加之法军伤亡也很大,所以部队后阵比较空虚,而且多半是些军官和侍从。想到自己的新式枪是普通燧发枪的两倍射程,三倍射速,还能埋头打冷枪,谢绾突然肾上腺素飙升,反正逃跑也不知道生死,不如干票大的,于是谢绾凭借格奈森瑙给自己的独立偷袭授权,给自己的士兵两个选择:偷偷摸过去,击毙拿破仑;要不就跟着全军去第一军阵地上跟法军死磕。
这些士兵当然不会指望干掉拿破仑,但一想到不用正面厮杀,偷偷摸摸远程射击,大不了打不过再跑,就纷纷同意了谢绾的偷袭战术。他不知道,这时候普军总指挥布吕歇尔元帅,正为了表现贵族品格而亲自披挂上阵,结果被法军一名重骑兵打翻在地,眼看着就要老命不保。他这个偷袭,倒间接救了这位疯癫的元帅一命。
谢绾带着队伍,以法军后阵最后排为目标,以草丛为隐蔽,迅速匍匐前进,一路摸到了法军后阵附近,埋伏在距其三百多米的小山坡上的草丛里。谢绾用望远镜观察法军后阵为数不多的十几个骑马者,看穿戴应该是法军军官和一些护卫重骑兵,但不确定拿破仑在不在其中。
按照法军的看法,普鲁士第四军已经整体移动到了普鲁士第一军附近,与法军先头部队接上了火,其他普军溃兵也已经脱离战场,法军后阵附近方圆两百米都没有普军存在;同时,法军的主力部队也就在前方几十米:无论燧发枪射程所限还是肉搏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