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里,船返回了敦刻尔克港。码头一片静悄悄,所有人趁夜下了船。贝纳多特穿上了法国元帅制服,瑞典水手也换装了法**队制服,是全副武装的一个营五百人左右,看来这家伙是有备而来。
由于法国最北部此时还相对比较平静,港口很快被征用,全船人被临时安排在港口附近的建筑中。
谢绾和他的“随从”詹姆士·罗斯柴尔德被安排在一栋海边的小楼中。他拿起当天的报纸,让詹姆士帮他翻译。报纸头版极力鼓吹路易十七的正统性,并称“真正的陛下”已经到了巴黎,与议会见面后,正在协商废黜路易十八和新王登基时间。听完之后,谢绾沉默了一会儿,问詹姆士,
“你说如果暂时不公布对船上保王党的处理,抓紧时间谈判,能不能骗到巴黎方面妥协?”
詹姆士看了他一眼,略带嘲讽的说,
“你还在琢磨这事儿啊?你做事就是太爱玩儿阴的,直肠子法国人不会理解你的。你看吧,他们一定会大吹大擂的把所有事儿都说出去。”
谢绾瞪了他一眼,詹姆士自知失言,耸耸肩不再说话。谢绾叹口气,端起桌上装满热水的木杯暖手。詹姆士拨弄着房屋中间的一堆炭火,让它烧的更旺点。俩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詹姆士才又说,
“法国人想打仗,就让他们打吧。打仗还不是得向我们借钱,我宁愿两边多僵持一段时间,最好全欧洲都陷进来,嘿嘿。明天我就返回巴黎看看情况。你是跟我走还是回普鲁士?”
谢绾摇摇头,
“我不去巴黎。明天看看再确定留几天还是回去。你回去也要多加小心。”
次日天明,詹姆士和谢绾握手道别,留下一名随从当翻译,其他人返回巴黎。谢绾则在港口附近闲逛。
下午,谢绾看到路易十八和贝纳多特的马车在一大群骑兵的护卫下离开港区,不知道去什么地方。
过了两天,谢绾看到了本地报纸头条变成了“国王陛下驾临加莱,人民荣幸之至”,估计是贝纳多特那一个营起了作用,里面还把路易十七的假身份证据都写得清清楚楚,也详细写明了保王党行刺失败被处决、路易十八解散巴黎议会并组成临时议会、国王及新任王储、王储夫人不日将返回巴黎,最后号召人民起来反抗叛贼,并呼吁各国兑现亚琛会议协议,保障波旁王朝安全。
而不出谢绾所料,由于路易十八杀害了大量保王党成员,超级保王党议会已经变得狂暴而迅猛:巴黎的报纸头条是“暴君杀害忠良,议会宣布废黜路易十八;路易十七陛下明日登基,即将讨伐暴君。”而其余法国报纸则充满了对路易十八的批判和恶毒的人身攻击。
谢绾听完翻译,一个人坐在房间窗台旁,看着大海发呆。
接下来的几天,局势发展很快。事实证明谢绾小看了路易十八和贝纳多特,这两个老政客顺利的在法国北部站稳了脚跟。
先是由于路易十八和泰瑞斯夫人亲临,加上贝纳多特在法军中的威望,法国北方的北部-加莱海峡和皮卡地两个大区的行政机构重归路易十八,其中有重要城市里尔。
以里尔为中心,路易十八控制区的媒体反复发布路易十七造假的证据,逐步影响到周边几个大区。路易十八和贝纳多特又对周边大区的官僚、将领大肆加官进爵,并宣称根据亚琛会议协议,四大国即将军事协助路易十八复辟。
两周后,传统上更接近德意志、北海文化的香槟-阿登、洛林、阿尔萨斯、上诺曼底、下诺曼底七个北方大区的地方官员和驻军重归路易十八朝廷的控制。
路易十八朝廷宣布临时首都设在巴黎以北300公里路程的里尔,贝纳多特以王国元帅的名义,迅速要求北方各大区军队向里尔集结。这时,法兰克福的阿姆舍尔·罗斯柴尔德也悄悄到了里尔,突然出现在谢绾面前,不用说,这是来兜售贷款的;
而以巴黎为中心,路易十七和超级保守党已经控制了南方各大区。路易十七登基后,迅速下达了恢复国内秩序,并集结军队的命令。果然如谢绾所说,路易十七新朝廷继承了前朝所有内外债务以维护法统,还宣布将拍卖路易十八和共和派贵族的私人财产以偿还国债,使国内秩序开始逐渐恢复。
谢绾知道这个消息后,不知该是喜是忧,因为法国国债一夜间回到了发行价格,以垃圾价格重新控盘的他和罗斯柴尔德,毛估估赚了至少一亿法郎,合三千万塔勒。另外,为了备战,路易十七多半在四处举债,专门刀口舔血的詹姆士·罗斯柴尔德这回应该有份参与。最倒霉的是路易十八,在得知自己的私产被拍卖时,据说气的晕了过去。
此时的局面已经俨然形成北方七个大区,南方十五个大区,以巴黎为界的南北对峙。
正如谢绾所料,四大国都不正式表态,只是宣布将择日召开一个会议以讨论最近在法国发生的“内部骚乱”,并不认为这“威胁到波旁王朝统治”,反而是临近的几个小国,巴伐利亚、巴登、西班牙表示已经往边境集结军队,防止突发事件。
谢绾盘算了下四大国此时的想法。
英国可能会有限度支持路易十八,因为一个分裂的法国和一个加强的瑞典,使英国的安全边界向东、向北移动,既降低了英吉利海峡的威胁,又提升了对俄罗斯的防御、保持了对普鲁士的遏制;况且,路易十八的新朝廷,明显与英国的政治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