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之中一片静默,花离殇和花溪各有心思,往昔花离殇说什么,花溪便做什么,从来也不会多问,但今日的花溪却像是身体之中有了另外一个她。
这个她不仅不受她控制,反而将她吞噬,进而支配着她。
“你的变化,究竟是因为你不愿沾上无辜之人的鲜血,还是你不愿意伤害小师妹?”花溪看向花离殇道,眸子生了几分阴恻,嘴角却自然而然的生了几分苦涩。
“师妹为何这般问?”察觉道花溪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花离殇皱眉未答花溪的话,反问道。
“为何?”花溪笑了笑,苦涩又生几分,她自顾自的道:“我跟在师兄身侧这般多年,师兄应该是知晓的啊。”
这般的花溪,花离殇是第一次见到的,他一直觉得花溪只是个灵动机敏的女子,她懂事,开朗,做事向来井井有条,从不生差池。不过今日的这一刻他却发现,他对花溪或许并不是那么了解的。
“花溪,我于小师妹只是同门情谊,若是此番是其他无辜之人被我害得身死,我亦会如此。”花离殇道,他对花笺并无情爱,确实是只有同门之谊的。
毕竟如花笺那般的女子,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大约都是配不上的,他早有自知之明,既然早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他和一个女子并无可能,为何还要再去花那心思,徒增烦恼?
听得花离殇这般说,花溪忽而又清明了不少,眼中的阴恻,嘴边的苦涩亦是。原来花离殇对花笺并没有那男女之情的,是她多思了。
也是了,虽然九州除灵榜花漾才是九州第一美人,但是黎山大多门中弟子却还是觉得花笺更胜三分,毕竟那似不沾惹尘世的气息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站于花笺面前,凡是心中有私欲之人,大约都会自惭形秽的吧?往昔她觉得自己很好,无论是性情,样貌,还是修为。可在见了花笺,又与花笺有了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花溪才发现自己样样都差了花笺一截。
对于花笺她嫉妒不起来,那是个看似冷淡,却并无任何杂质的女子。这样性子的女子很好,与她在一处,不会觉得沉重,只会觉得轻松。
可对于花笺自己来说,这样的性子却会让她受累,若是有人对她生了心思用了手段,她不一定就能全身而退。
她和花离殇不就是利用了花笺的性子对付了她,害得她生死不明么?
“对不住,是我失态了。”半晌后,花溪开口道,忽而又生了几分愧色。
刚刚的花溪是暴风雨的前奏,将要下雨之时,却只因为花离殇的一句话,便转为平和,对于花溪来说,花离殇大约是她的全部了。
她知道这般并不好,可她已坠入泥潭,满身泥淖,再也爬不出来了。若是有一日她真的失去了花离殇,她想她会疯魔也是有可能的吧。
花溪突然想笑,她是黎山的除灵师,可除了外面的妖魔鬼怪,却除不了自己心中的妖魔鬼怪,当真是可笑至极。
罢了罢了,终归是她和花离殇欠了花笺的,不论花笺生死,她们必然都会找到花笺。无论如何,都该同她道一句对不住才是。
位于黎山师门西侧的上华殿中,掌门花漾站于大殿上方,右下侧坐有长老三位,分别是大长老枯沧海,二长老枯禅观,三张老枯悲合,左下侧亦坐有长老三位,分别是四长老枯临竭、五长老枯玥、六长老枯雨。
枯沧海慈眉善目,擅表言语;枯禅观冷面无绪,少言寡语;枯悲合醉心玄道,不惹尘埃;枯临竭豪气放纵,最是赤诚;枯玥温婉文雅,心思缜密;枯雨生漫,喜舞弄花。
黎山长老的地位虽在掌门之下,但若门中有大事发生,黎山的六位长老有权参与并做出决策,且若是在位的黎山掌门做的并不合宜,六位长老有权请出黎山陈书,将掌门废黜,重选掌门。是以,花漾虽然是黎山掌门,但是对着这六位长老,她仍是毕恭毕敬。
“六位长老,前来黎山求学的九州世家公子均已抵达黎山,花漾觉得可先安排他们先熟悉适应黎山一段时日,七日之后便可安排教学,不知六位长老意下如何?”花笺先朝那六位长老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问道,语气恭敬。
“按你的想法做便是。”枯沧海端起桌边茶杯,淡抿了一口,将茶杯放下这才又开口笑道:“你做事素来稳妥,我们自是放心。”
枯沧海的话一说完,其余五点皆是点头,以表赞同。
听枯沧海这般说,又见其他五位长老点头,花漾这才再行一礼又道:“多谢六位长老信任,花笺定然不负所托。”
“你此番请我们六人前来,可是有他事要做商讨?”枯玥问道,声音淡雅柔和,颇是沁人心脾。
“长老睿智。”花漾回道,脸上是皆是成为一山掌门的风采,“往昔九州世家公子前来求学,皆是由黎山长者授课,几位长老适时提点。今年黎山新象,我想在教学授课上也能做些改变,长者和长老给世家公子授课是固然,若我师门中有比较优秀的同辈,亦可给他们授课,好让那些世家公子知晓,即便年岁尚浅,亦可名扬一方。”
“此举倒也还不错,世家公子平日里皆是娇生惯养,他们父母虽对他们有些期许,却常做违心之事,他们前来黎山求学,我黎山又甚为严苛,若是有同辈之人可做榜样,他们必然会有所感触,自发而学。”枯临竭道,对于花漾此举大为赞同。
今时不同往日,黎山也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