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山遭劫,九州动荡,草木枯黄,鸦雀惊飞,走兽暴动。白日太阳无力,色似干涸血渍,夜晚夜色不沉,月中带着一点朱红之色。
九州那些常人虽然觉得有异,但终归也是肉眼凡胎,看不出什么,所以他们平日里做什么,当下便也照常做什么,只不过往日诸事大多皆顺,现在事事不顺罢了。
至于九州的那些除灵师门和除灵师世家倒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目光长远一点的深知唇寒齿亡的道理。黎山是九州第一除灵师门,黎山若是一朝覆灭,日后他们也难免覆灭的命运,所以这些目光长远的除灵师门和世家则纷纷群聚于九州中东方位的上堂寒斋商讨应对之策,是否相帮黎山。
而那些目光短浅的除灵师门和世家则齐聚于九州中西方位的下亭暖苑谋划怎么落井下石,让黎山在九州除灵界中除名,他们又该如何上位,顶替黎山。
九州之上的仙族颤动的厉害,九州之下的灵族波诡云谲,这大千世界,大约又要历经一场动荡了。
聂归去这一生向来都是顺遂的很,唯独在花笺一事上,磕磕碰碰,仿佛他一生的不顺遂都卡在花笺那了。
以往面对花笺时,被花笺打击的生出各种挫败便罢了,现下还没见到花笺就生出这诸多波折,本来他都行了几日的路到了河止了,可因为黎这山异事,所以他不得不折返回会青云,又将族中之事做了安排,这才又火急火燎的赶往黎山。
好不容易又到了河止,谁知又碰上了个吃肉血肉的大妖怪,虽然心急去黎山寻花笺,但是生出除灵地师,他怎么袖手旁观?
是以,他不得不又停下去黎山的脚程,同那大妖怪斗法,企图将那大妖怪制服,他修为尚可,那大妖怪也不逞多让。
所以他们斗得如火如荼,依旧胜负难分,那大妖怪好像知道他心急于一事,打着打着就同他打起了游击战,躲躲闪闪,就是不和他光明正大的打,简直气煞他了!
更让他无奈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厢食人血肉的豺狼妖还没摆平,那厢又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进入河止,来人也不知是敌是友,是人是灵。
“什么狗屁劳子除灵师,也不过尔尔,连我这种小妖都还摆平不了,看来这九州的除灵师是一代不如一代啊。”波光荡漾的清湖之边,那豺狼妖立足于一则的枯枝之上,面带轻蔑之色的看着对面的聂归去,讽刺笑道。
前妖王释玺在时,不允他们伤人,更不允他们以这种方式提升修为,他心中虽有不满,但妖王神威,他定下的规矩,他也不敢不从。
后来妖族生变,滕余继位,他本以为妖族的妖规必然和释玺在时无异,可当真是没想到滕余这人倒是有趣,竟然默许他们为了提升修为而行违背妖规之事。
往昔他也是尝过人类血肉滋味的,那滋味鲜美甘淳,尤其以及笄之年的女子为最,让他极为怀念,如今终于有了机会再尝一尝,他岂会放过?
大约是太久没有吃过了,所以这一吃起来便上了瘾,再也稳不住嘴,所以才被九州这些除灵师盯上。
本来他还有些忌惮,不过再与那数十位除灵师交了手之后,他发现那些个所谓的除灵师不过就是一些酒囊饭袋,没什么真本事。
虽然这些个除灵师的口感不大好,可到底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食物,所以勉勉强强他还是可以接受的。本来他还以为这次出现在河止的除灵师必然也是个“酒囊饭袋”,所以并不怎么上心,可没想到,他却低估了对面之人。
这次来的这个除灵师修为不低,也不受他蛊惑,更不受他激怒,让他找不到他的弱点,他只得这般迂回对付他。
“一代强过一代也好,一代不如一代也罢,那都是我们九州之事,就不劳阁下这等小妖记挂了。”聂归去毫不客气的回道,他们九州的除灵师如何,由他们九州之人论断即可,还用不着他族之人来置喙。
这灵族自天府君陷入沉睡之后,混乱过一些时日,直到后来妖族、鬼族、异族各有其主之后,稍有平缓。依着近些年来灵族之人在九州的作为来看,这平缓似乎并不长久,也是了,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灵族的‘老虎’还是三只。
灵族生事,可怜的到底还是九州的常人,待九州除灵门、世家归一,必然是要去对付灵族的。依着灵族现下在九州的作为,假以时日,九州必然会成为灵族的脚下之地,这可不是他们想见到的。
只是这九州的除灵世家和师门,有太多滥竽充数之人,归一之事,并非易事。
“小妖?”那豺狼妖不满的重复道,他眼睛中尽是愤怒之色,手指也随之生出利爪,已经有几百年没有人敢唤他是小妖了,乍被这么一叫,当真是觉得极为刺耳的,“敢说本君是小妖,本尊必让你尝尝厉害。”
这豺狼妖言罢,从身体之中抽出薄刀一柄出手狠戾的朝内归去而去,聂归去并不怵,他好整以暇的取了一柄折扇,一扇而去,激起湖水万千,筑成水墙一道,将那豺狼妖阻隔于水墙的那一侧。
豺狼妖见状,刀锋化作伞刺,几番穿刺,便将那道水墙击水,回归于它本来的地方,连带着聂归去也被他的薄刀逼退数十步。
破了聂归去的水墙,又将聂归去逼退数十步,那豺狼妖自然是得意的,到底是脑中兽性未脱,所以那豺狼妖才看不明白,聂归去不过就是想借着水墙找到他的破绽罢了。
聂归去心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