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粉襦裙的范南风随即坐在他身旁,对上沈良奕略显迷蒙的眼睛:“子安府上的酒,就这么好喝吗?”
她没有等到回应,却看到一颗泪从沈良奕的眼眶里蹦出,又被他低头猛一下擦了去。
“你....”
震惊的询问被随之而来的紧抱打破,沈良奕紧紧抱住她,恶狠狠地问道:“你去哪了!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我,我去办大事了。”
沈良奕不听,只重复控诉:“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
范南风只好拍着他的背任由他复读机般唠叨,等到他情绪转好,才百感交集地指着灯笼对联、红毯酒席,对沈良奕说道:“你看,世上还是美好多一点的,这些灯火,比厮杀好多了吧?这儿的喜气,比厮杀好多了吧?人性本善,又哪有那么多十恶不赦的恶人呢?这个结局、大团圆才是好结局,是吧?”
沈良奕并不懂她在感慨什么,却跟着她的目光,也静静看着周围的景象。
两个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说话。
桌上的喜烛都快烧灭了,范南风这才从发呆中站起来,对沈良奕说道:“我要走啦。”
见他不应,又重复一遍:“我要走了,我们就到这里。”
沈良奕依旧不应。
她便再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
范南风一步一步走的很慢,想到明天睡醒自己就会出去了本该开心,心里却不知什么滋味,有点闷,又有点怅然若失,鬼使神差就转头回望。
微微克制的回望里只看到沈良奕被风吹起的衣角,飘啊飘,挠的她突然萌生出一个念想。
来都来了。
“沈良奕!”
这一声在黑夜里大的提神,还不等沈良奕有所回应,她就以更大的音量问道:“要不要做?”
触景生委屈、脸上还有点泪的沈良奕一头雾水,范南风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自己却先走近,走到他身边,低着头贴近他的耳朵,悄悄耳语了一遍做是做什么。
说完看了看沈良弈,见他似乎没什么反应。
醉意蒙着他的眼睛,或许思绪也一团乱麻。
“你再考虑吗?我数三声啊,三声过后你要是还没说话我就走了,”她开始数了起来,“一。”
沈良弈捏住了她的胳膊,点了点头,又怕她没看到自己的表态又补充道:“做!”
他这时才抬起头来看范南风,脸像是被火烤过一般,耳朵也变了色,细节说明他害羞到了极点,却坚定地说道:“我想!”
范南风忍不住悄悄哼笑了一声,“那起来,”见他起来时趔趄了一下,赶忙关心:“你醉了吗?过了今晚再无机会,你可别喝醉了!”
“我没有。”
沈良奕话越来越简短。
“走吧,我们去住最贵的客栈。”
最贵的客栈是自家开的,范南风故技重施,大半夜再次赶跑了住客栈的客人,在一片骂骂咧咧声中,她把沈良奕带进最好的一间房,拉着他坐在床边,对他说道:“我去准备准备,你等着我。”
yù_wàng是临时起意,她什么也没有事先准备,只好在以往的衣服里挑挑拣拣,挑出一件她觉得肚兜不舒服而改良的胸衣吊带,又挑出拜月节湖心岛穿过的红装,拿着走了几步,就一咬牙,扔掉里面的内衬,只拿轻薄的红纱衣去了浴室。
*
沈良奕觉得等待很漫长,每分每秒于此刻都是煎熬,让他坐立难安,坐立难安中紧张慢慢冷却,沈良奕这才醒悟过来,他到底在干什么!
那可是她的清白,他怎么能如此随便。
沈良奕的酒气醒了大半,剩了微微懊悔,觉得事情要按顺序,明媒正娶再洞房花烛,他急不得。
沈良奕想逃,这个想法一出现他便风风火火往门外走。
可手还没触到门上,门却主动朝里开了,范南风就站在门外,与他撞个正着。
沈良奕脸刷一下又滚烫了。
“你要去哪?”范南风向前一步,沈良奕就后退一步。
“我....”
“你要去找我吗?”
“我....”沈良奕继续往后退着,继续结结巴巴。
“这么着急吗?”
沈良奕慌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身后就是花瓶架,再退下去眼看着要撞上尖角,范南风眼疾手快伸手一拽,把他及时拽向自己。
两个人因此差点亲到,范南风笑着说:“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轻飘飘搭在身上的红纱衣掉落在地,雪白的直角肩,修长的脖颈,精致的一字锁骨,还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温柔处,全都暴露在他眼睛之下。
沈良奕反应更快,扯掉纱帘瞬间把她包了个严严实实,即使这样,身体里剩余的酒气变成了血气,冲的他语无伦次:“我....我....我还是,”等了一等,他突然说道:“好香。”
范南风咯咯笑了笑,她从沈良奕以往亲吻完都要伏在她的脖子吸一吸的习惯推出,他喜欢自己身上的香味。
“香吗?”范南风明知故问,故意扯掉身上的帘布,在沈良奕反应不及之时揽上他的脖子贴近他,
“那闻吧。”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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