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的闹出这一番玉如意之事来,适才还一片其乐融融的v仪宫顿时便沉寂了许多。好在延德帝并未待的太久,待得冯锦返回凤仪宫,将那支鸀玉如意赏了与远黛后,他便起身去了。
延德帝一去,宫中众妃嫔更觉了无趣味,当下各自起身告辞,倒让远黛无由的松了口气。
众妃去后,萧后面上便也现出了一丝疲惫之意,接过宫女新沏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后,微笑注目看了一看远黛,她温和的道:“今儿你进宫,本宫原该与你好好亲近亲近的,不过你看······”她说着,已含笑抬手一指身侧的萧呈娴:“娴丫头一心盼着与你说些私心话儿呢,却是昨儿晚上便入了宫,这会儿本宫若再耽搁下去,她只怕是要满腹怨言了!”
萧呈娴在旁听着,少不得撒娇一般的叫了一声:“娘娘!”
萧后显然对她甚是疼爱,一笑之后,却摆了摆手,道:“这几日天气正好!这会儿也还不算太晚,你们且去御花园走走,待到了午时再来本宫处用饭吧!”
远黛其实也早厌了这凤仪宫,听得这话,自是求之不得,当下谢过萧后,与萧呈娴并肩,一道出了凤仪宫。百里肇则神色不动的留在了宫中。才刚出了凤仪宫,远黛便不自觉的长长吐了口气出来。再转头看向萧呈娴时,却见萧呈娴面上殊无喜色,有的反是淡淡的忧虑。
冲她微微一笑,远黛随意的道:“姐姐这是在为我担心吗?”
苦笑的朝她一摇头·萧呈娴没有答她的话,却反抬手指一指西侧,道:“皇后娘娘的凤仪宫位于后宫中央,从这处过去御花园倒是近,我们且过去走走吧!”
一听这话,远黛便知萧呈娴这是不想在宫里说这些敏感的言语,故而有意岔开。既知她有这个意思,远黛自不会苦苦追问不休。微微一笑之后,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果如萧呈娴所说的那样·御花园离着凤仪宫并不远,二人走不多时,便已入了御花园。正值初夏,御花园内,鸀叶成荫,百花齐放,好一片蓬勃生气。
才自凤仪宫那等压抑至极的地方出来,到了这么一个地方,二人均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觉得心情更不由的为之一松。然而虽则如此·二人却仍无意提起适才之事,而只是泛泛的指点景色,漫声说笑,一时倒也减了好些心中烦闷。
因是漫步而行,这一路走来,对后宫甚为熟悉的萧呈娴便也没太在意行经的方向。及至又走一阵,萧呈娴却忽然停下了脚步道:“呀!前面便是碧波池了!妹妹可想过去看看!”
对于周宫的碧波池,便连远黛这等对于宫廷景致并无多少兴趣的人也曾有所耳闻,更知道这所谓的碧波池素以荷花闻名。挑一挑眉头,远黛道:“既将到了·又岂能不看!”
萧呈娴听得失笑点头:“这话却是不错!”因携了远黛的手,一路往前,二人才刚绕过一道漏窗·远黛便不由的眼前一亮。只因出现在眼前的,乃是一座方圆十数里的荷池。
荷之为物,素以清逸高洁闻名于世,且荷花池又称莲池,其音却与“廉耻”二字相合,因此凡富贵之家,无不植荷,宫廷之中·自也不会例外。眼前的这座碧波池·若强说特殊别致,其实倒也算不上。然而说到底·这座碧波池只是占了一个大字。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当一座方圆十数里·遍植荷花的池子出现在你的面前时,无论是谁,只怕也不能不赞上一声:好。
微叹一声之后,远黛道:“碧波池,果然不愧盛名二字!”
萧呈娴微微颔首,过得一刻,却忽然开口道:“我曾听说,江南一带,更有方圆千里的荷池,也不知那是一种怎样的,却也不失向往。
不自觉的莞尔一笑,远黛道:“姐姐可曾出过远门?”
萧呈娴摇头:“妹妹口中的远门,若指的是江南,那我还真是不曾出过!”她说着,却又忽然想起凌远萱来:“这样说起来,我们三人之中,十妹妹倒是唯一一个出过远门的人!”
远黛没有应声,静静出了一回神后,才道:“姐姐说的是d日见着十妹妹,倒该好好向她打听一回江南景致!”这话若细听起来,不知怎么的,却只让人觉得有些敷衍。
然萧呈娴却显然没有听出,笑了一笑后,她道:“十妹妹虽则在江南长大,但我想着,对于江南景致,她只怕也是见的不多!”大户人家的秀,一年里头,也往往出不得一回门,纵便是那千里荷花远萱隔着只是一道墙,她只怕也只能是可望而不可及。
远黛为之沉默,过得一刻,毕竟岔开话题,抬手一指碧波池西侧的一座宫殿道:“那座宫殿倒建的甚是别致,却不知是哪位娘娘的居处?”
萧呈娴常在宫中走动,对于周宫之中的宫室布置可说是了如指掌,闻声之后,便自应声看去,旋答道:“那是清仁宫,德妃娘娘的住处!”
远黛听得德妃娘娘四字,倒不免沉吟了一阵:“德妃娘娘,可是今儿不曾过来凤仪宫的那位娘娘吗?”今日凤仪宫中,贵、淑、德、贤四妃却只来了三位,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不曾过来凤仪宫的,正是这位德妃娘娘。
萧呈娴点头道:“正是她!不过妹妹也无需在意,若细算起来,德妃娘娘已至少有十年不曾出过清仁宫了!”说到这里,她却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先前发现萧呈娴似不愿在这宫里说起这些事儿,远黛便没打算问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