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析秋还是卯正便醒了。
她翻了个身,看见萧四郎睡在她身后,平日冷冽深邃的眼眸阖着没有了令人胆怯的威慑,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睡容在析秋眼中竟有一丝孩子气,她伸出手,情不自禁的去描绘他的面容,自眉梢而下一点一点移动……
院子里静静的,便是鸟儿的啼鸣也不曾传来,析秋勾唇轻笑起来,心里有种异样的安宁。
收回手,她缓缓放在泄上,昨晚,那里会不会如她祈祷的那样,有了一个小小的萧四郎呢?
忽然,手背之上被一只大手覆盖,析秋转头去看就见萧四郎已经睁开双眼,长长的丹凤挑着眼梢,笑意从眼底漫出来:“在想我们的孩儿?”
析秋红了脸,却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傻丫头,或许昨晚的努力并未成功呢。”萧四郎俯身看着她,在她额头鼻尖上轻吻着,眸中的情绪浓浓的,爱意弥漫。
析秋挑了眉,想到昨晚在池子里……直至半夜才回来休息,若不是怕她受凉,只怕是……
“今儿要回去,妾身要起身去收拾东西。”析秋动了动,不由后悔,她怎么会一大早去想孩子的事儿。
萧四郎轻笑起来,在她嘴角轻啄着,手在析秋未着寸缕的身体去游走抚摸,落在纤细的几乎能折断的腰肢上,他道:“回去不过一个多时辰,我们在天黑前赶回去。”
“还是早些回去吧。”析秋想了想道:“和娘说了今儿回去,若是我们迟了,她定是会在府里等一日的。”在找借口。
萧四郎抿唇笑了起来,捏了析秋的鼻子,道:“鬼丫头!”翻身坐起。
析秋松了口气,又立刻环上他后背抱着,笑着道:“不是冬日还来嘛,妾身可记得呢。”
身后软软的抱着,清香入鼻,萧四郎心底尽是愉悦,伸臂将她拉过来蜷在自己怀里抱住,轻声道:“那何时来,重阳来可好?”大有要将时间落实的样子。
析秋靠在他的手臂上,他像是抱婴儿一样抱着她,蜷在他怀里能听清晰的听到他胸堂跳动的声音,温温热热的肌肤贴在一起,析秋面颊微红点头道:“四爷是一家之主,自是听四爷。”
四爷却是一本正经的嗯了一声,回道:“既如此,那我们索性搬来这里,四季如春景色如画又安静的很……”
析秋知道他不过说说,他们每个人都有必须要做的事儿,哪能就这样随随便便住在山里头,她想着便很顺从乖巧的点了点头,回道:“嗯,听四爷的!”
萧四郎哈哈笑了起来,越发的欢喜,道:“在门前种几垄菜地,门后栽了花……还要搭一架秋千……”析秋补充道:“院子后面有块空地,妾身想种些药材……”
“好。”
两人就这样旖旎的拥在一起,靠在床头轻声细语的说着,自冬日来别院一直说到大周各处的风景,说到塞外风土人情,又说起民风美食马匹行运……
直到门外春柳和碧槐,碧梧垫着脚听了半天,春柳道:“听道声音了吗?也不知起了没有!”
碧梧伸长了耳朵,摇头道:“好像听到了四爷的声音,不过也不确定。”
三个人叹气,夫人没喊她们不敢进去,可现在已经辰时了……
敲岑妈妈从外面进来,碧槐虽平日机灵但男女之事上也不过是个孩子,也不见得比春柳和碧梧懂的多,便拉着岑妈妈问道:“夫人还没起,说是今儿要回去的,我们想进去收拾东西,可是……”
“难得出来,让夫人多睡会儿。”岑妈妈暧昧的看了眼房间,指着三个人道:“都各自去忙吧,留个人守在外面便成了,索性也没什么事,何必急在一时。”
三个人见岑妈妈表情颇有深意,可又不明白其中含意,只得各自点头准备散了,正在这个时候房间里夫人说话声传了出来,几个人听见立刻松了一口气,碧梧更是笑着道:“我去打水。”说着蹬蹬跑去端水。
岑妈妈看着几个人直摇头。
等服侍萧四郎和析秋起床,大家吃了早饭便开始收拾回程的东西,出了箕尾山析秋想到普宁师太,又去普济寺的山门脚下去逛了集市,她坐在马车里就看见碧梧一会儿拿了个小梳子,一会儿捧了三五根糖葫芦,稍后又包了一包油炸豆腐,她笑着和碧槐道:“你也别守着我了,去看着她,回头免得被人用的吃的拐走了。”
碧槐笑着点头,也下了车随着碧梧和岑妈妈去逛。
析秋听着车外的人声鼎沸,便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打着盹儿,等帘子掀开一股清风灌了进来,萧四郎进来了,析秋迫不及待的问道:“见到师太了吗,她可好?”
萧四郎坐下来,析秋给他倒了茶递过去,他回道:“很好,说是等到中秋节时去府中看你。”停了停他又道:“你若是念着她,不如我们今晚在普济寺宿一夜罢。”
析秋摇了摇头,已经在想中秋节的安排。
马车又动了起来,春柳和碧槐碧梧以及岑妈妈四个人坐在车里细细去数各人买来的东西,难得出来一趟大家都显得很兴奋。
等到了府中,春柳带着鑫哥儿和敏哥儿以及晟哥儿早早候在了仪门内,萧四郎当先下了马车,三个孩子恭恭敬敬的朝他行了礼,等见到析秋就扑了过来,你一句我一句的道:“四婶婶您终于回来了,我们可等了好久了。”
析秋摸着鑫哥儿的头道:“这天多热,怎么不在房里待着,瞧这一头汗的。”又去看热的小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