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
萧延诚端了茶,神情慵懒满面悠闲的样子,他啜了一口茶放了茶盅,很自然的掸了掸自己空荡荡左臂的衣袖,站起来单手负在身后,与萧四郎隔了正厅两两对视,他轻笑:“你不坐,倒显得我待客不周了!”
萧四郎看也不看他一眼,挥袍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冷声回道:“在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是吗。”萧延诚走过来,在萧四郎面前停了脚步,竟是微微弯腰宛若和孩子说话一样,低着头看着萧四郎,挑了挑眉头逗趣一般:“不知不觉,四弟果然长大了,也成熟了不少!”
利箭一般的眼眸抬起,萧四郎看向萧延诚,眼底冷若冰霜:“休要多言,你有何目的,直说无妨!”
萧延诚轻叹一声,直起身子来和三夫人对视一眼,戏谑的道:“四弟还是四弟,人前从来不废话。”
三夫人听着就咯咯了笑了起来,身上如火的短裙显目妖娆,她掩面看向萧四郎问道:“人前不废话,那人后呢!”说着一顿又露出好奇的样子:“不知道四弟和四弟妹在一起是什么样子,难不成也是这样难以相处的么?啧啧……四弟妹花朵一样的美人儿,也不知如何受得了四弟这样脾气,真是可惜了。”
语气颇有嘲讽,说着一顿又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哦,我想起来了,四弟妹可不是受不了,如今挺着大肚子和青梅竹马的表哥日日会面,那表哥真是个情种。失忆了,所有人都不记得,唯独记得四弟妹……中原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着……情深意重刻骨铭……”
话音未落,萧四郎手边的茶盅,已以极快的速度朝三夫人飞去,速度之快宛若电闪……
三夫人目光一顿,还来不及抽出腰间的鞭子,茶盅已经叩击在她胸口,弹射出来碎落在地。
顿时,胸口譬如沸腾的热水,三夫人只觉得喉间一甜,嘴角便已经有鲜血溢出来,萧四郎冷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闭嘴!”
萧延诚神情一顿,看着萧四郎就眯了眯眼睛,没有如期的发怒,甚至没有担忧的去看三夫人,他晃着在萧四郎对面坐了下来,翘了二郎腿道:“四弟竟是和女人动手,这可不是君子行举!”
“那又如何!”萧四郎神情冷峻,自始自终没有看三夫人一眼。
三夫人擦了嘴角的血迹,腾的一下站起来,茶渍将身上弄湿了一片,茶叶贴在衣服上满身的狼狈,她顾不得这些抽了腰间的鞭子就挥了出去,划破空气的啸叫声凌厉刺耳。
萧四郎未动,萧延诚却是眼角一眯,喝道:“住手!”他站起来,满脸的愠怒看着三夫人:“下去!”
“你!”三夫人怒不可遏,不敢置信的看着萧延诚:“你敢凶我!”说完,手中的鞭子还是朝萧四郎挥去,就在鞭子快要落下去时,萧延诚几步走过去,一把攥住了鞭梢怒道:“我与你说的话你不听是不是,下去!”说完,朝三夫人看去,眼底颇有深意。
三夫人一愣,抽回鞭子缠在手中,跺了脚转头就飞奔出了门。
“她一向如此,四弟不用放在心上。”转头过来,萧延诚却是安慰似的和萧四郎说着话:“不过倒也没什么心机,直来直往的。”
萧四郎唇角淡淡一勾,冷声道:“湘蓝寨主之女,自是不用心机手段。”湘蓝寨,乃是滇湘苗人中最大的寨子。
萧延诚一愣,脸色当即变了一变,他冷冷的看向萧四郎,语句自齿间溢出来:“多年不见,四弟的手段越发精进了。”说着一动,忽然又笑了起来看着萧四郎道:“四弟不觉得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有些迟了?”
萧四郎挑了眉头看他,萧延诚就笑着道:“想必四弟已经看到了那份合约了吧,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的要求,只要四弟同意,将来必定会有比宣宁侯更高的爵位等着你,而你我之间的恩怨也一笔勾销。”
萧四郎没什么反应,萧延诚眉头一拧又道:“若是四弟不同意,结果也不用我说了吧,不出半个月,半个大周的江山便会在我手中,即便是现在你有所反击,也来不及了。”
“你何处来的自信?”萧四郎看向他,眼底露出嘲讽之色。
萧延诚不以为然,浅笑着道:“山东离京畿最近,只要三日徐大人就会兵临城下,秦穆也好陈怀德也罢,已为时已晚。韩承未到河南道,三府就会失守,不要以为我不知你们自应天调集了兵马,可是那又如何,不管是彰德府还是卫辉府想要攻城都是不易……不过……”他逼视着萧四郎:“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镇远……”
萧延诚负手站起来,目光落在院子里,声音悠悠信心十足:“半个月,只要半个月!”
“这就是你的计划?”萧四郎侧目看着他,面露不屑:“你精心筹划了两年,成就如此?”
萧延诚听着一愣,他这么多年发展湘蓝的势力,又在中原四处布下联络点,在承德接近荣郡王让他在辽东得了盐矿,一步一步将他引进去,甚至连太后也对他的话信任不已,闵家也罢刘家也罢,就是连徐威他也计算周全,若不然他怎么会在卫辉府接连洪水和雪灾之时,让荣郡王盐矿的事暴露逼着他无路可退,抓住这样有利的条件,同时在各地点起火苗,让大周的朝廷应接不暇,手忙脚乱?!
这么多事,在他眼中就成了如此而已?
萧延诚冷笑质问:“怎么,四弟有更好的?”
萧四郎拂袍起身,已有不耐:“你便是